第九十七章 怎知红丝错千重(二十六)_快穿之有渣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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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怎知红丝错千重(二十六)

  第九十七章怎知红丝错千重(二十六)

  尹重行一直是按照他父亲的标准生长的。

  尹露华年少成名,一直想当武林盟主,却因为出身,且没大家族在身后支持的缘故,只能与那个位置失之交臂。

  后来他与当年的魔教薛引衡一战,被他所伤,伤及右臂,从此以后再也拿不起晗霜剑。

  这段过往,是连谢谦吟都不知道的。

  尹露华只告诉了尹重行,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儿子。

  失意的尹露华遇到了天水宫的宫主谢秋水,与她结为夫妻,并育有两子,尹重行与谢谦吟。

  在为他们两个取下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其实尹露华就有了打算。

  他想让他的儿子完成他没完成的事情,想让他的儿子登上他没能登上的位子。

  尹重行本就不是什么淡泊名利的人,在尹露华的日夜熏陶下,也越发执着于这些东西。

  随着两人渐渐长大,性格上的差异也显露了出来。

  尹重行更像尹露华,而谢谦吟则更像谢秋水。

  他们的性格,决定了他们的走向。

  尹露华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尽数教给了尹重行,并嘱咐他一定要完成自己的梦想。

  而谢谦吟则继承了谢秋水的天水宫,作为尹重行的助力在背后偷偷支持他。

  尹重行渐渐长大,他比他父亲更有野心,也更有魄力。

  后来父母双双仙逝,只剩下他们两兄弟。

  为了让两人的联系更加紧密,尹重行选择跟他发展成更亲密的关系——恋人。

  他因扫平东南十二匪首而成名,实际上,那些人是他和谢谦吟一起杀的。只是其他人都不知道而已。

  事情是他们两个做的,功劳是他一个人得的。

  尹重行很享受那种万人景仰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生来就该是被人仰望的,而谢谦吟只需要在他背后当个影子就好。

  他会爱他,会保护好他,而谢谦吟会给自己所需要的财力支持。

  他需要爬到更高的位置,所以他必须拿势头正盛的青岚教作为突破口。

  他的外形和他的容貌都是他最好的利器,他靠这些东西,轻易地就勾搭上了青岚教的水云宵。

  谢谦吟因为这个和他爆发了一次争吵。

  谢谦吟是真的对他产生了真感情的,不是对兄长的那种依恋,而是爱情。

  他不能接受自己跟别人上床,跟别人欢爱,不能接受自己为了达到目的去做这些事情。

  尹重行知道他在吃醋,可是他并不会因为这个而停止他所做的。

  他好好安抚了谢谦吟一番,并告诉他等一切结束之后,他自然会送水云宵上路。

  尹重行一直是这种无情无义的性子,能让他有所动容的只有那个位子,还有就是谢谦吟。

  谢谦吟是他的弟弟,也是他最大的助力。如果谢谦吟突然不想支持他了,那他会失去很多东西。

  除了他想要的,其他任何东西,任何人,都只是他的垫脚石而已。

  通过水云宵,他也获知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魔教教主设下的比试。

  水云宵不想让自己变成众矢之的,所以想推与他有仇怨的纪晚竹出来当挡箭牌。

  正好尹重行也想在正道盟面前立功,两人一拍即合,便定下了计划。

  而纪晚竹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他们判定的羔羊,还在一步步往陷阱里面走。

  尹重行戴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人皮面具,接近了他。

  一段时日的相处之后,尹重行发现纪晚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天真,或者说,比他想象中更蠢。

  他只需要装得傻一点,说一些充满正义感的话,纪晚竹就信了他。

  为了防止中途生变,他让谢谦吟也去接近他。

  但从谢谦吟的变化来看,他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有些错误。

  谢谦吟竟然还对他说:“要不我们换些别的法子吧,没必要拖他下水。”

  尹重行内心嗤笑谢谦吟的优柔寡断,在他看来,哪有什么不能利用的人,哪有什么不能做的事情。要想成就大事,怎么可以妇人之仁。

  他看出了谢谦吟的退缩,正好这时他牵上了国舅曹随昀的这根线,便有了新的打算。

  他知道曹随昀喜好狎玩男子,便说手里有一个好货色要送给他。

  纪晚竹虽比不得谢谦吟好看,却也算五官端正年轻俊朗,对于玩惯了柔若无骨的小倌们的曹随昀来说,有别样的诱惑力。

  正好曹随昀手里有一条盐铁线路需要出手,他做的本就是背着官府的营生,如今朝堂之上又查私盐查得严,他怕被牵连,急着脱手。

  谢谦吟在那阵子正为天水宫的开支发愁,尹重行将这事在他耳边那么一说,谢谦吟便应下了。

  尹重行觉得谢谦吟这种心软的性子不利于他的大计,所以他在谢谦吟同意参与其中之后,又从水云宵那里要了几根银针来,交给谢谦吟,让他到时候见机行事。

  他让水云宵把纪晚竹骗到曹府里,自己则在外头偷偷观察着一切的动向。

  当他发现纪晚竹成功逃脱之后,惊讶于他功力高深的同时,也在担心他会不会坏了自己的好事。所以他让谢谦吟去抓他回来。

  谢谦吟听话地这样做了。

  他不会违抗自己的命令,从来不会。他爱着自己,自然会事事顺着自己的想法来。

  一切都在尹重行的掌握之中,就连纪晚竹的选择都在他的猜测之中。

  他善于揣度人心,也善于骗人。

  当他将纪晚竹打下山崖的时候,他的心动摇了一下,又很快坚定了下来。

  在他看来,这只是他装高远太入戏导致的情绪变动而已。

  戏演完之后,也就没必要在意什么了。

  后来他跟水云宵一起去找过纪晚竹的尸体,没找到。

  他只看到了地上的血迹,便猜测是被山中的虎狼拖过去吃了。

  他并不觉得纪晚竹能活下来,那崖太高了,他又被自己刺穿了胸膛,不可能存活的。

  他反复找了几遭,发现找不到之后,便安心地沉浸在了胜利的喜悦之中。

  他因为诸杀魔教护法有功,成为了最有资格竞争下一任武林盟主的人。

  他享受着别人的爱戴与簇拥,全心全意投入到了争权夺势之中。

  谢谦吟一直没来找他,他以为他在处理事情,自己也抽不开身,便没有去找他。直到两年之后,他偶然得知,他以为早就死了的纪晚竹,居然没有死,而是一直待在谢谦吟的天水宫里。

  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满腔都是愤怒。

  他立刻丢下手上的所有事情,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天水宫。

  天水宫是他的家,他轻轻松松地就潜了进去,并且成功找到了纪晚竹。

  他看到纪晚竹这副俨然在自己家里的姿态,哪里还猜不到他跟谢谦吟是什么关系。他也没想到,他那一向自视甚高的弟弟,竟然会被这么个东西蛊惑。

  尹重行看纪晚竹说出“谦吟”两个字时眼里流露出的爱意,心里的嫉妒像野草一样疯长。那一瞬间他竟分不清自己是在为纪晚竹勾引了谢谦吟而生气,还是在因为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纪晚竹变了心而吃醋。

  他恨他们两个的背叛,恨谢谦吟偷偷将他藏起来的这种行为。

  他从纪晚竹的言语中得知他还不知道自己和谢谦吟的关系,所以他点了纪晚竹的穴道,将他放到屏风后面。

  而他则坐在屋子里,等着谢谦吟回来,并特地在纪晚竹的面前将真相全部揭开。

  他成功看到他们两个人反目成仇,只是没料到纪晚竹竟然用药将他们一起给放倒了。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会被他杀死,却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

  也是,就他那副剑都提不起来的样子,又怎么可能杀的了人。

  尹重行为自己能活下来而庆幸,却没想到谢谦吟会因此和他决裂。

  他以为谢谦吟永远不会背叛他的,结果他还是背叛了他,就因为一个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做的人。

  他是真的想杀了纪晚竹。就因为他,什么都搞砸了。

  他把这一切都发泄在了他给自己的玉佩上,他把那块东西扔了,却又仓皇地去捡。

  那玉碎在雪地里,他去城里找了玉匠,让他把那残碎的玉佩给重新修好。

  他恨着这玉佩的主人,却又不舍得这玉佩消失。

  他将它小心佩戴在身上,再不敢将它随便丢弃。

  他想,这下纪晚竹该死了吧。

  他那天点了他好几处大穴,纪晚竹要强行冲破穴道,必然会受到反噬,更不用说他本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纪晚竹死了,那谢谦吟就会回到他身边了吧,尹重行这样想着。

  可他却依然不开心。

  最后他成功当上了武林盟主,成了众人仰望的存在。可他的心依旧空落落,仿佛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尝试过找谢谦吟和解,他想和他回到曾经。

  可谢谦吟拒绝了他。

  他记得谢谦吟是这样回答他的:“尹重行,你根本就不懂。”

  尹重行想问,他到底不懂什么。他什么都懂。

  谢谦吟不就是发了疯么,不就是喜欢上了一个破鞋么。他就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纪晚竹走了,他就像失了魂一样,天天魂不守舍的,天水宫的事情也不管,一心只想找到他。

  尹重行对此嗤之以鼻。

  什么情啊爱的,都只会让人变得软弱。自古以来,温柔乡,都是英雄冢。

  但他没想到谢谦吟竟然能疯到这个程度,为了纪晚竹,他竟然直接杀了曹随昀。

  他疯了,彻底疯了。

  他的行为会直接给天水宫带来灭顶之灾的。

  尹重行看到谢谦吟的脸被绘制在画像上被全国通缉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已经超乎他的预料了。

  他正准备去找谢谦吟时,就发现他做了件更疯狂的举动——他直接辞去了宫主之位,把位子传给了他们母亲当年的得力弟子。

  他这样做,等于直接断送了尹重行背后的支援,也断送了谢谦吟自己的前程。

  尹重行为此找上门去,他找到纪晚竹的时候,是真的想杀了他的。

  可他竟然喊出了“高远”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像一道闸门一样,它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被尹重行刻意忽视的、遗忘的感情,在那一瞬间倾泻过来,将他淹没。

  他终于知道,原来他也是喜欢纪晚竹的。

  虽然纪晚竹既不漂亮也不体贴,可他还是进驻到了他的心里,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尹重行,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退隐江湖的吗?”他想起了纪晚竹在悬崖时对他的责骂,还有那一声带着哭腔的“为什么?”。

  他那个时候……应该是爱着自己的吧,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撤回了那柄即将划破他喉咙的刀子。

  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把他踹下山崖呢?

  他一个人掉下去的时候,又有多绝望呢。

  尹重行光是这样想着,都觉得心痛得难以自抑。

  他握住腰间的玉佩,看了在车厢中咳嗽的纪晚竹一眼,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他看得出纪晚竹身上的内伤很重,他想带他去长安,请御医给他救治。

  他不想让纪晚竹死,这个念头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他什么都有了,权势地位,盛名荣誉,只缺一个至死不渝的爱人。

  既然纪晚竹被他刺穿胸膛的那一刻还爱着他,为何不能再爱上他一次,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只要纪晚竹回来,以谢谦吟对他的在意程度,肯定也会回来。

  到时候他们可以三个人在一起,感情的事情可以以后慢慢捋顺。

  可他没想到纪晚竹竟然拒绝了他,他凭什么拒绝他?难道他不该感激涕零么?

  尹重行觉得他是在欲擒故纵,可是当他看着纪晚竹的眼睛的时候,又觉得不是这样……纪晚竹是真的不爱他了。

  纪晚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他的影子,再也没有当年那个纪晚竹那样的赤诚与爱意。

  尹重行终于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他伸出手想要挽留,却什么都抓不住。

  甚至连谢谦吟出现将纪晚竹带走的时候,他也没能说出留下他的话。

  他只是叮嘱谢谦吟给他看大夫,像一个无能的只能成全别人幸福的人。

  他看着他们走远,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他像是呓语一般,看着他们离开的那个方向,突然来了一句。

  “我怎舍得伤你。”

  说着说着便笑了,笑着笑着,便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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