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风落笛声寒(九)_快穿之有渣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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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风落笛声寒(九)

  第二百五十章风落笛声寒(九)

  荆忆阑先回了车厢,他已把被褥换了新的,而风袖也有幸获得荆忆阑淘汰掉的那一套被褥,可以让他打地铺。

  风袖的铺盖白天里是卷起来的,为了防止阻碍荆忆阑出入。他看荆忆阑进去,以为到了睡觉的时间,便展开被褥来,铺在地上。

  荆忆阑低头看他。这小倌自从跟自己走了以后,被自己催着日日沐浴,现在他一身干干净净的,没了那庸俗的脂粉气,倒有些眉清目秀的感觉。

  风袖坐在床褥上,跟他来了个眼对眼。

  “冷冰冰大侠,你看着我做什么呀?”风袖问。

  荆忆阑倒也没急着收回目光,只是对他道:“我觉得好奇。”

  风袖以为他有什么长篇大论要说,便伸手从被子里藏着的糖袋子里拿了粒糖果来,剥了糖纸放进嘴里。

  “嗯,那你说。”他含糊不清地催促道。

  荆忆阑倒也没跟他计较,只是道:“我见过许多流落风尘的人,他们有些日日以泪洗面,有些借酒消愁,有些放纵自我,有些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你却跟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风袖有了糖吃,倒是挺乖巧,还接他的话。

  “你……我竟从来没有见你哭过。”荆忆阑道,“你不难受么?”

  “难受啊。”风袖砸吧砸吧嘴,道,“难受就要哭么?”

  “悲流泪,喜开颜,怒瞠目,哀敛眉,这本就是人之本性,若难受的时候不哭,难不成还要笑么?”荆忆阑好奇道。

  “当然要笑了,我欢喜也笑,难过也笑,悲伤也笑,愤怒也要笑。”他将那糖果用舌头卷了,在嘴里囫囵转了个来回,这样道。

  “这是为何?”

  “不为什么,我们这些欢场上的人,眼泪是不值钱的。哭了也不会有人心疼,除非有些特殊癖好的人,要见着眼泪才肯给钱,那我才会赏他个哭脸。”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在笑,可荆忆阑听着听着,却有些心酸。

  风袖浑然不觉,继续道:“我就算要哭,也要藏在被窝里,藏在角落里偷偷地哭。我的眼泪才不给别人看见,别人看见了也只会嘲笑我,或者漠然走开。那我又何必把我的悲伤摆在外头,让别人寻开心呢?”

  荆忆阑笑了两声,看向风袖时也没以往那般冷漠了。

  “你倒是挺乐天的。”他说。

  “我当然乐天了。”风袖得意洋洋地说,“你别看我这样,我可比你们大多数人都过得好。”

  “嗯?怎么说?”荆忆阑被他勾起好奇心,问道。

  风袖嘿嘿一笑,道:“我就是那青楼里的皇帝,皇帝是每天都有妃子侍寝,我是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陪睡,还不用我给钱,你说我快不快活?”

  荆忆阑被他逗乐了,忍不住笑了两下。

  “好了,冷冰冰大侠你今天怎么说了这么多话,你不是惜字如金的吗?”风袖这样说着,又很快把自己的话给回答了,“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我太能言善辩,你折服于我的魅力之下,才会开口。”

  他以为荆忆阑不会理会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没想到那人在他说完之后,竟然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一声太轻,风袖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他将嘴里的糖吃完之后,便拿着水囊和盐巴,跑出去洗漱。

  他弄好之后回来,发现冷冰冰大侠已经躺在榻上准备睡了。

  他也不多话,放了东西以后,便在自己的被褥上躺了下来。

  他尽量放轻了力道,以防吵醒那人,却不料荆忆阑根本就没睡着,等他躺下之后又开口问他:“你真的不会哭吗?”

  风袖将手臂枕在脑袋后面,看着车顶,慢悠悠地道:“就算哭我也不会让人见着,要是哪天我不争气地哭了,你也最好装作没看见,我不想被人笑。”

  他吐出肺里的浊气,继续道:“其实呢,笑也有笑的坏处。有时候,同样的情况,你也不愿意别人也不愿意,哭的人就惹人怜爱,笑的人呢,别人都以为这对他来说没什么,他肯定能接受,便什么坏事都往他身上堆着。这样的事要是多了,真叫人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荆忆阑闭着眼,却将风袖的每句话都听进了耳朵里。

  过了会他见风袖没有再次开口,便道:“后天应该能到盛京。”

  风袖明显呼吸一窒,这微小的变化也被荆忆阑察觉了。

  荆忆阑缓缓开口,这话倒是有几分承诺的感觉:“我知道你的意思,到了盛京,我会尽力周旋,保你一命。”

  他说的是保你一命,却不是保你无虞。风袖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顿时半点喜气都没了,他闷闷地钻到被子里,将自己的脑袋也一并藏了进去。

  他窝在被窝里偷偷地哭,只哭了两滴,就再也没了。

  【系统提示:支线人物荆忆阑喜爱值+10,后悔度+10,当前喜爱值30,后悔10。】

  第二天风袖便已恢复如常,仿佛昨天吐露心声的不是他一样。

  荆忆阑以为他已经接受了命运,哪想到他竟然胆大包天,钻到自己被窝里来了。

  他哪里想到风袖会来这手,顿时又气又恼,撑着床榻便想下去。

  风袖忙伸手一把抱住他。

  自从上次有了肌肤之亲之后,荆忆阑便觉得自己也跟着脏了,此时被这小倌抱着,竟没有像以往一样生出厌恶和恶心的情绪。

  风袖是特地趁他睡着才上来的,若是荆忆阑醒着,他怕是还没够着人便要被踹开了。

  他手脚并用地缠在荆忆阑身上,恼得荆忆阑浑身都散发出一层重重的寒气。

  这是荆忆阑内力逼于体外的结果,他所习武功性属阴,冻得风袖一个劲地发抖。

  “滚下去。”荆忆阑喝道。

  “我不。”风袖拼命摇头。

  荆忆阑便伸手去掰他的手,刚掰开一只,风袖便又重新抱了上去。

  “我陪你睡,好不好?”风袖道。

  荆忆阑自然之道他此“睡”非彼“睡”,本就冷淡的脸上更像是结了一层冰霜,看起来越发骇人。

  “滚。”荆忆阑张口,吐出的又是这个字。

  风袖却不依不饶,再次伸手去摸他那里。荆忆阑一把捉住他那只作乱的手,扯出那根麻绳来结结实实捆了。

  “你要是想被弄,明日我送你去就近城中的男馆,花钱让你爽个够。但你别打我的主意。”他捉着那绳结将风袖提起来,冷声道。

  风袖半垂着眼睑,眸中竟显出些许脆弱的神色,他说:“我就要你。”

  荆忆阑反反复复地吸气吐气,以防自己一时气急便将他扔出车去。

  他说:“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告诉你,上一次被你暗算,那是我小看了你。我只爱风盈一个人,我不可能背叛他。”

  风袖道:“反正你的身体已经背叛了一次,再多一次又有什么要紧?”

  荆忆阑咬牙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母亲就没教过你礼义廉耻么?我已心有所属,若你再这样不知羞耻,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风袖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威胁一样,手被束缚住,他就将腿缠在他身上,严丝密缝的。

  荆忆阑终于耐心告罄,他正准备发火,风袖却突然扑进他怀里,闷声道:“你喜欢我好不好?”

  荆忆阑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了个措手不及,都不记得要赶他了。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他疑惑道。

  “我跟他们做了,他们就会喜欢我。你跟我做好不好,然后喜欢我。”他仰着头,直看到荆忆阑眸子里,“冷风盈喜欢聂如咎,聂如咎喜欢冷风盈,唯独我一个没人喜欢……”

  荆忆阑下意识问道:“他们是谁?”

  问完他就回过神来,猜到是那青楼里的嫖客。他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精彩得很。

  风袖依旧拼了命似地依靠在他怀里,他的身体微微发着抖,对未来的恐惧让他无法冷静。

  “你有没有人喜欢,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荆忆阑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便提起他来,将他捉到外头,将麻绳的另一端栓在马车上。

  “你既然欲火焚身,便在外头好好冷静下吧。”荆忆阑将他抛在外头,便进了马车。

  风袖身上就穿着件单薄的寝衣,风一吹,便冻得他打了个喷嚏。

  雪月冲着他打了个响鼻,也很快调转马头,不再看他。

  风袖看看那车帘,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麻绳。他知道,天一亮,自己就要到盛京了。他不想被取掉眼睛,他不想瞎。

  荆忆阑躺下之后,想着那绳子够长,若是那小倌冷了,应当也会自己跑进马车里来。他心情一放松,便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晨光洒落的时候,荆忆阑也醒了过来。

  他每日作息十分规律,寅卯交替之时便是他晨起的时候。

  他往旁边一看,见风袖的被褥依旧如昨天一样,心中疑惑。他穿好衣服走出马车,外头已不见了风袖的身影,只有一截被咬断的绳子。

  荆忆阑心下一惊,连忙将雪月放出来,骑着它去找。

  他虽不知道风袖是往哪个方向跑的,但雪月极通人性,带着他奔驰了一个多时辰,便已将人找到。

  风袖虽然跑了一夜,但他到底只有两条腿,比不过这匹日行千里的良驹。

  风袖看到他过来,还想往山里躲。荆忆阑眼疾手快,从雪月身上翻身而起,几个起落间便窜到风袖眼前,将他一把抓住。

  风袖挣脱不开,被他强按住。

  他红着眼,竟直接在荆忆阑面前跪了下来。

  荆忆阑几时受过这种跪拜,登时往后退了一步,惊讶不已地看着他。

  “放过我吧,求求你。”风袖道。

  他虽没哭,却也是一脸悲怆,活像他要被带去的不是盛京,而是断头台。

  见荆忆阑没有说话,他又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只有我才行吗,其他人不可以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变成瞎子,你可不可以发发慈悲,放了我。我再也不会出现,你可以当我死了,聂如咎也可以当我死了,好不好?”

  他红着眼睛,姿态卑微,像被逼到极致,又想是垂死挣扎。

  荆忆阑的心微微软了一下,但最后他还是道:“我答应过聂如咎,要将你带到盛京。我不能违背我的诺言。”

  风袖听了他这句话,终于颓然地倒了下去。

  荆忆阑硬下心肠,点了他的xue道,将他扛到肩上,又放到雪月身上。

  后来他便再也没有解开过他的xue道,只是会隔一段时间给他喂一些水。风袖像是死了一样任由他摆弄,一双眼睛里空落落的,一句话都不说。

  他这边还在赶路,那边的聂如咎已先他一步回了盛京。

  冷风盈近来气色好了很多,聂如咎进院子的时候他正在那里为灌木剪枝。

  聂如咎见状,连忙快步过去,将那剪刀从他手里夺了。

  “你这是做什么,要是剪着手了怎么办。”他愠怒道。

  冷风盈听见他的声音,转向他的方向,笑道:“我一个人窝在房间里,都快要闷出病来了。正好负责打扫的小丫头说灌木疯长,我便拿了剪子过来,想修建一下。”

  “简直胡闹。”聂如咎说,“这些事情交给园丁就好,你凑什么热闹,若是剪着了手,我看你怎么办。”

  “好好好,你别数落我了,我错了还不成嘛。”他说完,又道,“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不是跟你母亲去南岳礼佛了么?”

  “我放心不下你,便赶紧回来了。”聂如咎道。

  “你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冷风盈唇边勾起一丝温柔笑意,对他道。

  “你比小孩子还不安分,你这双手是用来抚琴的,哪里能做这些粗重活计。”聂如咎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到院子的石凳上坐下。

  “诶,如咎,你可知忆阑去哪里了,我这些日子都没见着他。以往他要是离开去很远的地方,都会跟我知会一声,这次倒是没有。”冷风盈状若不经意地问道。

  “他还没回来?”聂如咎道。

  “还没回?这么说,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冷风盈问。

  聂如咎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高墙外传来一声勒马声响。他心中一动,下意识便觉得应当是荆忆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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