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风落笛声寒(十六)_快穿之有渣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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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风落笛声寒(十六)

  第二百五十七章风落笛声寒(十六)

  与他说话的人站在黑暗里,看不清形貌,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

  “他要是爱上了别人,那霜凌剑法便白学了,就算不反噬而死,也会功力大减。”仇寄寒道,“庸俗。”

  他道:“真是庸俗。我仇寄寒的儿子,生来便是要统治武林,当那天下第一的。他倒好,天天往盛京城跑,什么事都不管,就知道围着那什么冷风盈转。现在竟然还为情所困。”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停,道:“是了,他喜欢冷风盈那小子,原来竟是这样。”

  仇寄寒站起来,道:“既然我儿为人所累,那为父便帮他一把,断了他这孽情。”

  荆忆阑尚且不知仇寄寒这边是何想法,娉婷仙子告诉他要平心静气,莫要擅动情欲,这般那般地交代了一番之后,才离开了这里。荆忆阑躺了一会,等到发现自己有了力气之后,便立刻离开了分舵,再次回到了风袖那里。

  风袖见到他的时候还诧异得很,看了他半晌,才道:“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他以为自己是再次被抛弃,没想到荆忆阑会去而复返。

  荆忆阑道:“我不会走的。”

  风袖只是笑了笑,没回答。

  风袖离开冷府的事情,聂如咎没多久便得到了消息。

  “荆忆阑这是搞什么名堂,竟然将人带走了。”聂如咎道。

  “嗯?”冷风盈眼上的纱布还没拆,他歪着头问道。

  “没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

  冷风盈点点头,他这双眼睛就要好了,现在心情正好,自然不会计较这么点微末的小事。

  荆忆阑将风袖带出来之后,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不仅帮风袖买了新的衣服,连他沐浴起居,都时时照料。

  看他这样,风袖几乎要以为自己不是盲了个眼睛,而是残了手脚了。

  不过荆忆阑对他好,他就受着,等着这位爷什么时候厌倦了这种玩闹的方式,将他放了。

  不过荆忆阑有一件事做得挺好,风袖每天起来的时候,枕头边都会放着用糖纸包好的糖葫芦。

  还有其他糖果,荆忆阑每次去街上都会给他买不同样式的糖。就这个劲头,风袖真怕自己会吃出蛀牙来。

  又过了几日,风袖眼上的纱布算是拆了。

  他的眼睛还在,只是雾茫茫的,失去了光彩。

  荆忆阑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便只能加倍地对他好。

  可谁都没想到,这般平静的后面,竟然是倾盆大雨。

  那天,荆忆阑不过才离开了一会儿,风袖就失去了踪影。

  他以为他是去了别处,可当他看到床上那片黑玉镶嵌的金羽毛时,才知道坏了。

  与此同时,还没来得及享受几天复明生活的冷风盈,也在同一时间失去了踪影。

  当聂如咎拿着另一片金羽毛找上荆忆阑的时候,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荆大侠,竟流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

  他说:“是仇寄寒。”

  仇寄寒,那可是恶贯满盈的大魔头,江湖中人人都恨他,也人人都怕他。

  这下聂如咎的脸也黑了。

  荆忆阑并不知道仇寄寒会把他们哪里去,那个人藏身的地方很多,狡兔三窟,况且荆忆阑已有多年未曾与他联系过,更不用说摸清他的想法。

  两人在客栈里等了半天,仇寄寒便派了个人来,送了一封信。

  信上只有简单一句话:

  吾儿忆阑,为父心善,特为你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荆忆阑看完,顷刻便将那信给撕了。

  与此同时,山洞之中,仇寄寒看着两个自昏迷中缓缓苏醒的人,问:“你们两个谁是冷风盈?”

  倒也不是他手下的人不会办事,他派出去两拨人,一拨人直奔冷府,将冷风盈拘了来。

  另一拨却到了荆忆阑栖身的客栈,找到了风袖。

  风袖看不见他,动作自然便要慢上半拍。

  而冷风盈虽未曾见过仇寄寒,却也在眼睛复明见过荆忆阑一面。荆忆阑是仇寄寒之子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是以当他见到仇寄寒样貌的同时,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冷风盈缓缓坐将起来,对着仇寄寒不卑不亢地道:“敢问前辈可是仇寄寒仇老前辈?”

  仇寄寒多年不曾在江湖中现过身,他此时听冷风盈一语道破他姓名,也有些惊讶。但他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是对冷风盈道:“不错。”

  “既然是仇老前辈,那风盈未能及时对前辈见礼,实在有失分寸,请仇老前辈受我一拜。”他说着便对他行了一礼,道,“晚辈与仇老前辈的儿子是朋友。前辈若有事想找风盈,派人说一声便是了,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啊。”

  仇寄寒本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来,可冷风盈这一番话,先是以礼相待,又是攀亲带故的,实在圆滑得紧,让他一时间竟也无法直接发难。

  同样是成了精的狐狸,老狐狸自然瞧得出小狐狸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老狐狸仇寄寒心中冷笑一声,又道:“哦,这样说来,你就是冷风盈咯?”

  “正是。”冷风盈道,“不知伯父找我有何事。”

  仇寄寒唇角微勾,笑容却甚是渗人,他说:“我听说荆忆阑为了个男人神魂颠倒,乐不思蜀的,便想看看到底是何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勾人都勾到我儿子头上来了。”

  冷风盈听得脊背发寒,心念电转间,已经猜到了仇寄寒的来意。

  想必他这是要做一回打鸳鸯的棒子,将这“勾引”他儿子的人给除了。

  冷风盈虽有武艺傍身,却也不敢在仇寄寒的地盘与这尊武林煞神硬碰硬。既然硬的来不成,便只能智取了。“伯父……您这是何意?”冷风盈故作不知,又问了一遍。

  “我说你太放肆,惹得我儿子动心动情,跟那些平庸之人一样,为了所谓的情爱,要生要死,愚蠢至极。”仇寄寒冷声道。

  仇寄寒的杀意扑面而来,让冷风盈骇得都有些站不太稳。

  “伯父误会了,我与忆阑兄不过朋友之谊,又如何谈得上勾引。”冷风盈语速飞快,像是生怕仇寄寒会一言不合直接动手一样。

  “哦?”仇寄寒斜乜他一眼,显然并未相信。

  冷风盈瞥了一旁的风袖一眼,接着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对着仇寄寒道:“伯父,可否借一步说话?”

  风袖听见他们在那边你来我往,虽然能听懂他们的话,却到底还是不太明白。

  若这人是荆忆阑的父亲,为何要对他们抱有这么大的敌意。若是只想找冷风盈,为何要将自己一并抓来?

  他虽不知缘由,却也敏锐地感觉到仇寄寒来者不善。

  听他口气,似乎恨不得将冷风盈置之死地。风袖心中喟叹,却又觉得自身难保。他目不能视,便只能枯坐着,怔怔地听他们说话。

  不一会脚步声响起,似是有人离开了。

  仇寄寒武功高强,他可以轻易看出冷风盈内功高低,是以根本不怕他会耍花招,便带着他去了旁边的石室。

  冷风盈跟着仇寄寒进了其间,待到石门关闭之后,他心中的害怕才稍稍沉淀下来。

  “伯父。”冷风盈喊道。

  仇寄寒极其散漫地坐在石凳上,他气质冷硬,浑身遍布杀伐之气,听到冷风盈这么喊,他眉毛都没动,便将目光挪向了他身上。

  “你不用喊得这么亲切,也不要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舌头,你今日是没办法活着出这里的,我喊你来,也只是给我儿子一个面子,让你自己选个死法罢了。”

  冷风盈听他此言,心已凉了半截。他勉强动了动发僵的舌头,问道:“伯父想杀我?就是因为忆阑兄喜欢我?这未免也太滑稽了吧……”

  仇寄寒左手在石桌上敲了两下,沉闷的声响,活像阎王勾魂的闷声一样。

  “杀了便是杀了,他要是想找我是非,只管来找他老子便是。我先解决了你,再来教他。”仇寄寒说话的同时,右手已成爪状,一把掐住了冷风盈的脖子。

  冷风盈在他动手的同时已经急速往后退,但他到底还是没能快过仇寄寒,还是被他抓住了。

  “既然你不选,那就只能我来帮你选了。”仇寄寒冷声道。

  冷风盈咽喉被制,呼吸受阻,登时心中越发恐惧。然而他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对着仇寄寒道:“伯父且慢,勾引你儿子的另有其人。”

  仇寄寒闻言,手上的动作撤了几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冷风盈,一副我看你怎么说的姿态。

  冷风盈从他手中脱开,一边揉脖颈,一边对他道:“外面那个人,名叫风袖,他是我叔父之子与我父亲的妾室之子,被我父亲视作耻辱,少时便送他去了妓馆为妓。忆阑前阵子去了康庄,将他接到盛京,本只是为了给我治病,可不知此人使了什么妖术,竟让忆阑兄为之神魂颠倒,还将他接到客栈,与他同寝同食,宛如夫妻一般。”

  “夫妻?”仇寄寒嘲讽般地笑了一声,道,“两个男人,夫是什么夫,妻又是什么妻,尽走些邪门歪道。”

  “伯父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冷府中的人,还有客栈的小厮,他们定然会知道些内情。”冷风盈说。

  仇寄寒闻言,也信了几分,他在石室内拍了拍手,不多时便有人推门进来,跑到他旁边耳语了一番。

  仇寄寒与那下属两人交谈,用的是逼音成线的技法。冷风盈虽探听不到他们的言语,却也能根据他们的神态猜测到一二。

  等他们交谈完毕之后,仇寄寒便挥手喝退了那个手下,石门重新关闭,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仇寄寒束着手,看向冷风盈,他说:“我已经问清楚了,他们的确是在我儿常宿的房间里见到那小子的。既然你跟我儿只是朋友关系,那此番是我错怪了你,我现在便遣人送你出去。”

  冷风盈闻言,不由得喜上眉梢,连忙道:“伯父明察秋毫,晚辈先行谢过了。”

  仇寄寒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阴暗之色,他上前一步,迅速地捏开冷风盈的嘴,给他喂了一粒药下去。

  冷风盈吓了一跳,伸手想去抠,可那丹药入口即化,早已寻不见踪迹,抠也抠不出什么东西了。

  仇寄寒见他吓得魂飞魄散,慢悠悠地欣赏了一番他这丑陋姿态,才道:“你怕什么,这只是避瘴丸而已,我这山林之中瘴气密布,我特地赐你一枚丹药,保你平安罢了。”

  冷风盈听闻此言,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他拱手对仇寄寒谢道:“晚辈多谢伯父赐药。”

  他虽嘴上说着谢,眼里还是难掩恐惧之色,显然仇寄寒的喜怒无常令他很是害怕。

  “好了,出去吧。”

  冷风盈听了他这一声,如闻天籁。他赶紧推开石门,往外走去。

  风袖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本想摸索着离开,可左右之人皆看着他,不让他离去。

  他耐心等到脚步声复返,这才对着那脚步声的方向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仇寄寒紧随在冷风盈之后出来,他见了风袖,看他模样女气,倒真是个狐媚相,心中自然生出厌烦来。

  “螭吻,你送冷公子出去。”仇寄寒对右边一位黑衣下属道。

  “是。”

  接着仇寄寒转过脸来,对着风袖道:“至于你,就留下吧。”

  他话音一落,登时便有两人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挟住风袖。

  风袖心中一惊,下意识便道:“我不是冷风盈,为什么我要留下?”

  冷风盈本来都准备走了,听了他的话,却又回转过来,对仇寄寒道:“伯父且慢,我还有几句话想对他说。”

  这自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仇寄寒也没有拒绝他的道理。是以仇寄寒只是招了招手,那两人便让开了地方。

  冷风盈走到风袖面前,他看着风袖那张与自己都有几分神似的面容,突然笑了。他说:“风袖老弟,哥哥我就先走一步了,这位是忆阑兄的父亲,也是你的长辈。”

  风袖睁着空芒的一双眼,望向他的方向,说:“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冷风盈笑笑,他现在不装那副温润模样,这笑容里便带上了几分恶毒的意味,他说:“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事实而已。”

  他凑过去,在风袖的耳边轻轻道:“向来只有我不要了的才施舍出去,没有别人从我这里抢东西的道理。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贱,勾走了荆忆阑的心。不过,你也要感谢感谢你的那位娼妓母亲,她自己抢别人的男人,上梁不正下梁歪,酿成今日之苦果,也怪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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