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_夫君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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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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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笙生辰。

  天色暗下,宋玉笙今日在百草园处理些珍贵的药材,又被知夏拉着,在外面逛了一圈。本就起的早,一路下来,已没有多少精神了。

  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知夏掀开帘子,轻声唤道,“小姐?”

  宋玉笙迷茫的睁开眼,眼里的水雾氤氲的厉害,“到了?”

  “到了。”知夏扶着宋玉笙下了马车。

  王府的牌匾下,只点了两个大红灯笼,奴仆也不在门口候着,伴随着十一月的冷风,空荡荡的吹过,大红灯笼在半空中晃动,似风力在大些,就会落下了一般,莫名带着一股苍凉之感。

  她内心咯噔一下,停住。

  不会是出事了?

  “知夏,小心些。”宋玉笙的手变的冰凉,身上的动作也越来越谨慎。

  两人移到了门口,廊上也未点灯,只有清亮的明月光,照着这一庭院的翠绿。

  前脚才踏入门槛,后脚天边就响起振耳的声响,跟随着她所有的想法,都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从不远处的后上,投射出一片绝美的光影,在天空中如昙花一现般,绽开最美的枝叶,五彩缤纷,点亮了那昏暗的夜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亮与星比,又在声响消失下时,缓缓散开,重回到了黑暗之处。

  这一室的黑暗,在广袤的夜空里,唯有这接连不断的绚丽光影,迷了她的眼,也一同驱散了她的烦忧。

  秦漠从暗处出来,慢慢行到宋玉笙的旁边,站定。

  他俯低了一点身子,靠在她的耳边,弯下了一点身子,贴近在她耳畔,柔声言说,“阿笙,生辰要快乐。”

  宋玉笙在他靠近之时,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薄荷味,清清凉凉的,可又不知为何,莫名红了耳廓。

  秦漠不得到答案,如呵气一般,“嗯?”

  他呼吸落在她颈窝处,起了一阵酥麻,似是有微弱的电流过的触感,她面上的红晕更显。

  这次未在躲闪。

  宋玉笙深呼吸,抬起头,对上他如沉入黑曜石的眼眸,里面宛如蕴含了冬日的暖阳,让人依依不舍的汲取着暖意,深陷其中。

  她看到秦漠的眼眸倒映出她的模样,心里的波澜掀起了一波又一波,她很认真的看着他,“喜欢。”

  秦漠弯起了唇角,“真好,阿笙喜欢。”

  ——

  屋内。

  秦漠怕外头的风寒重了,寻了两道清粥小菜,外加上一碗长寿面,在室内给她过生辰。

  宋玉笙耳根处红的很,也不知是被外头的风冷着了,还是因着别的缘故。

  她细嚼慢咽的用着长寿面,能吃的出来,是秦漠亲手下厨做的。

  秦漠在一旁观察着她的神色,眉眼里都是不自觉的染上了笑,他喜欢看她,轻松愉悦的小模样,很可爱。

  等宋玉笙用完了晚膳。

  他轻拍了手,仆人呈了一个盘子上来,盖着黑布,看不清是什么。

  秦漠接了过来,站定在宋玉笙的面前,“阿笙,看看?”

  “是什么?”宋玉笙疑问道。

  “看了你就知道了。”

  宋玉笙慢慢的伸手,握住黑布的一角,慢慢掀开来。

  是一件雪白的斗篷,即便是在这幽暗的灯光下,毛发的光亮,也散发着琉璃般的光泽。有点点的微风入了窗口,吹动了斗篷上的狐毛,好看极了。

  宋玉笙抚摸着这亮色的皮袄,触感柔软,这穿戴在身上,定是连风都过不去的。

  秦漠发现,她若是真心喜欢什么的时候,杏眸里会闪过亮光,那莹莹若星火的光芒,是骗不了人的。

  秦漠问,“好看?”

  宋玉笙重重的点了头,“好看的。”

  秦漠唇边勾起笑,“喜欢便好。”

  现在这个节气,穿皮袄还早了些,再等晚些时候,她便可穿着这白亮亮的皮袄,在雪地里自在的玩耍一番。

  知寒就不会再拦着了。

  光是想着这些,宋玉笙便是欢喜的不行。

  今日是宋玉笙的生辰,她因着身子的缘故,喝不了酒。秦漠的酒杯里是呈放了清酒的,浓度不算高,但以他的酒量,小酌两杯,也够晕一阵了。

  可他好像又忘了自己酒量几许,一杯接一杯的用着,未有要停下来的势头。

  秦漠清冷的面容上,也浮上了些红。

  “今日是我的生辰,这么看架势,倒像是我在给殿下过生辰。”宋玉笙捂住他的酒杯,稍稍起身,把酒杯拿了过来,微嗔道,“殿下莫在多喝了。”

  秦漠眼眸也染上了些酒意似的,偏头望向窗边的一轮明月,明月悬空,一室的流光皎洁。

  今日倒是难得,月形圆亮,要比今年正月十五的月,还要在圆一些。

  正月十五,是全家人聚在一起的日子。

  “阿笙,你会想起善雅郡主吗?”他薄唇掀动。

  “娘亲?”宋玉笙手上的动作明显了有了停滞,那个记忆里温柔似水,满身背负着经论才学的女子。

  说来,今日是她的生辰,是喻言诞下她的日子。

  喻言离开的太久。

  十载有余。

  她不孝,记不太清楚喻言的模样了。朱清老是说,她与喻言是十成十的相似,连着容貌都是一样的美。

  她是知晓的,喻言是绝世无双的美人。喻言的美,不止于表面,她一身的才学礼义,更流于骨中,随着岁月的流逝,只增不减。

  其实她存有一副喻言的画像,藏在书房尘封的角落里,十载来她未曾打开看过一次。

  那时的日子过得太艰苦,她怕自己坚持不住,坚持不住这院里的波谲云诡,世道的混沌纷乱。

  也想随着娘亲去了。

  她们又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和善待人,严于律己,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她不敢去细想,这一切也经不得细想。

  千般万般的苦,都化作了一句。

  世道不公,人心险恶。

  好人落魄,她想做个坏人。

  很坏很坏的人。

  秦漠偏头看她,她面上的血色失掉了些,杏眸眼底里的神情,冰冷而坚决。

  “阿笙?”

  宋玉笙回转回思绪,面上带着笑,饮了一口清茶,“不会。”

  那些温情的回忆,在艰苦的日子里想起,只会更艰苦罢了。

  秦漠垂下了眸,低沉的笑声在室内轻散开,“我也是。”

  他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不会。”

  宋玉笙记起,他的母后,大秦权力至高的女子,也是在大好的年华,匆匆逝去。

  似是因着走了水。

  细细想来,他们的经历倒也相似,年少丧母,天子骄子,一朝陨落,被迫独立。

  那些年少的桀骜不驯,隐藏在柔软的外壳下,随着路程的增长,连自己都要忘了,原来也曾少年时,遍赏长安花。

  “上回听了阿笙的故事,这回轮到我,阿笙可愿听听?”

  清酒一壶,故事些许,请君聆听。

  他声色低哑,覆盖着清酒的微醺,分辨不出面上的神情是何。

  宋玉笙明白他的情绪,伤口见了阳,要好的快些,“殿下请讲。”

  “十岁那年,在一个冬雪夜里,坤宁宫走了水。冬日不比夏日的天干气躁,一时间,所有人都未料到有此反应。”

  那少年时正是鲜衣怒马,借着秦景帝和皇后的宠爱,肆意妄为不知得罪了多少世家贵族。

  夜深,他趁着下人的掩护,偷偷的跑出了寝殿。

  再回来时,留下的是坤宁宫的烈焰大火,满天的红霞火光,几近嘶裂了他的眼眶,眼前视线由暗转明,他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也逐渐被这红影照亮,红的可怕。

  坤宁宫的牌匾,好像落在了地上,他记不清了。

  耳边不断响起的人声喧嚣,人来人往的水,也熄不灭这场连天的大火。

  ……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阐述日常的一件小事。

  “母后薨了。”

  宋玉笙眸光里有了泪花,她抬抬头,想让眼泪流回去。他在伤心难过,她不能比他更难过。

  她听说过秦漠的事情,那时她还年幼。喻言匆匆的离家,只说很好的人变成了天上的星。

  很好的人,星。

  宋玉笙凑近他的身边,学着他先前的模样,拥抱住他。柔柔的小手在他的后背轻抚着,想帮着他散去所有的烦忧,“别难过。”

  秦漠掀起眼皮看她,小姑娘眼睛红红的,眼尾还泛着盈盈的水光,在担心。

  他轻笑了一声,“不难过。”

  宋玉笙低喃,“骗人。”

  她清楚这种情感,那拼命想要回到过去,却连多想一分都不敢的作为。

  可笑却又难过。

  她要比他好一些,她还有一个哥哥陪伴,那些艰难岁月里,还有一个能支撑这前路的人,就好比那盏深夜里的亮着的烛火,待你归家。

  ——

  秦漠伸手,揽过她的一折似会断掉的细腰,右手扶上她的背脊,收紧了力度,将她拢在了怀里。她身子软,抱在怀里似是抱着一只小奶猫的舒适。

  他把头低埋在她的颈窝处,那里的皮肤白的晃眼,要比冬日里的白雪更亮上几分,是她特有的清甜味,萦绕在周身。

  是散去烦忧的味道。

  他声音闷闷的,带着别样的沙哑,又在不自觉处透着勾人,“好香。”

  宋玉笙身子僵住,就似经过天寒地冻的雪夜洗礼,她不敢多加动弹,血液流动的每一处,都像是被他灼热的呼吸刺激。

  “阿笙,好香。”

  秦漠迷迷蒙蒙的,酒水的眩晕逐渐上来了,眼前修长白皙的脖颈,似是这世上最美味的糕点,带着诱人的清甜,他微微张开唇,从上面印了上去。

  温热的唇瓣触碰到冰凉的肌肤上。

  宋玉笙不知他作为,忍不住,轻声嘤咛了一声,无意识的波动开他的思绪。

  他眼底的红,一波又一波的翻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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