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江楚楚 X 傅修言
“没有人爱我,你愿意爱我吗?”
1、
江楚楚小时候家里一直很穷，她是最大的那个,她父亲不满只生了个女儿，于是在江楚楚两岁的时候，她又多了一个妹妹和弟弟。
家里一共有三个孩子,她的父亲是个酒鬼，一天天在外面不干正事,每天喝得酩酊大醉的回家，而她的妈妈每天就守着村口的一家小卖铺为生。
这个铺子是江楚楚妈妈的嫁妆,江楚楚的妈妈年轻时长得很美,水灵灵的,笑起来比村子里种的鸭梨还甜。
江楚楚听村子里的阿婆说，以前追你妈妈的小伙子们能从他们家门口排到村口。
可惜她妈妈却偏偏看上了她爸爸。
江楚楚的父亲长得帅，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江楚楚的外婆很讨厌她父亲
虽然明令禁止她母亲跟那个男人来往，可架不住她母亲喜欢，听她父亲几句诱哄，跟他在高粱地里睡了。
后来肚子大了,遮不住了，他父亲就提了只鸡上门提亲，外婆见女儿都怀了孩子也只好咬牙让她嫁了。
村子小，江楚楚母亲还没嫁人就怀了孕，渐渐流言多了起来,外婆也觉得丢脸，后来生了场大病含恨病逝。
外婆死了，江楚楚一家的处境都艰难起来。
一家的收入全靠着母亲经营的小卖铺那点微薄的钱。
江楚楚对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依稀记得每次父亲回来都一身酒气的，有时候回来拿钱她母亲不愿意给，拽着她的头就往墙上撞，女人哭起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她的弟弟也害怕他们父亲，放声大哭。
江楚楚抱着自己的妹妹蜷缩在墙角，她冷漠的看着两个人吵架。
有时候男人连她和妹妹也打，边打边骂。
“你们这些赔钱货一点用都没用……”
有时候也难得会给他们带点好吃的。
记得以前男人有次带了包新炒的栗子，家里面三个孩子每天都喝的是红薯粥，栗子软糯清甜，她的弟弟和妹妹都争着抢着吃。
江楚楚没去碰那包栗子。
她觉得男人带回来的东西都很脏。
后来江楚楚和妹妹都长大了些，两个女孩子长相都随母亲，可惜就是从小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发育的跟个小豆苗一样。
后来有次男人不出去喝酒了，他在家里，难得去亲近他们三个，又是去抱弟弟又是去亲她的妹妹，男人本来也想抱她的，江楚楚觉得恶心躲开了，跑到村口的小卖铺去帮她妈妈看店子。
回来的时候，男人难得和颜悦色的，那天晚饭时男人还时不时给他们三个夹菜，又和她母亲说说笑笑。
她母亲受宠若惊，江楚楚冷淡的看了他们俩一眼，垂下眼吃饭。
到了晚上，上了炕，他们三个一间小屋子，江楚楚睡在最外面，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人戳了戳。
江楚楚不耐烦地睁开眼，发现是她妹妹，她皱眉道。
“干什么?”
妹妹表情有点奇怪，她凑到江楚楚耳边，小声道。
“姐姐，我疼。”
“哪里疼?”江楚楚随口问。
妹妹咬了咬唇，轻声道：“下面……下面疼。”
下面疼。
江楚楚一怔，睡意轰然消散，她抓住妹妹的手问：“谁弄得?”
估计是这个平常冷漠的姐姐，难得露出这么严厉的神情，妹妹也慌了慌，她扭扭捏捏道。
“下午……爸爸抱完了弟弟……说很喜欢我……抱着我……他脱了裤子……我觉得疼但是他一直哄我……还说不要让我跟你和妈妈说……”
“可是姐姐……我实在太疼了……”
所以忍不住告诉了姐姐。
江楚楚没说话，半响低声道：“以后不要单独和他在一起，知道吗?”
“他?爸爸吗?”妹妹问。
“对，以后他在屋子里，我和妈妈不在的话，你就跑到外面去，喊阿婆她们知道吗?”江楚楚道。
“知道啦。”妹妹懵懵懂懂的点头。
江楚楚和妹妹都开始提防男人起来。
男人看姐妹俩都有意避开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忍不住心急起来。
她和妹妹度过了一段比较安全的日子。
直到有天，小卖部的东西快没了，女人不得不到外面去进货，她一去就是两天。
那天晚上，男人又喝醉了。
江楚楚白天喝多了水，晚上忍不住去上茅坑，然而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她发现妹妹不在了。
江楚楚出去找，找了半天最后在离家不远的高粱地里发现了妹妹的踪影。
妹妹全身都被扒光了，被男人摁在地上，妹妹被捂着嘴呜咽着，男人估计是怕她声音太大，拿着旁边的石头就往她头上砸。
妹妹不动了。
男人心满意足的在妹妹身上施暴。
江楚楚看着这一幕，捂住嘴，眼眸慢慢睁大。
她静悄悄的回去了。
这件事她没有声张，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隔天起来，屋子外面吵吵闹闹的。
江楚楚出去，才知道妹妹的尸体被人找到了。
在村外那条河下流，有人在那里洗衣服，发现了妹妹的尸体。
村子落后闭塞，在山里面，警察们上门走访一趟，也没查出什么线索。
最后不了了之。
女人死了一个女儿，这好像对她的打击并不大，一家四口过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的日子。
尽管少了一个人。
一天夜晚，男人又喝醉了。
这次男人把魔爪伸向了江楚楚。
男人一身酒气眼神涣散，看起来是喝得很醉了，但现在还凭着本能的欲望驱动着去扯着江楚楚的衣服。
江楚楚看到高粱地里那一幕，就对男人防备着。
她没睡着。
她摸了摸枕头，枕头下她藏了把菜刀。
摸到菜刀柄的那刻，江楚楚犹豫了一下。
不行，就这样杀了他会留下证据的。
江楚楚躲开男人的手，死死地挠了一下男人的脖颈，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门，跑出去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她赶紧爬了起来，就往外面跑。
男人骂骂咧咧的追了进去。
江楚楚跑到了村子里粪池那里。
这边几乎没什么人来，江楚楚跑到粪池旁边不跑了。
她看到了男人已经追了上来。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歪着脑袋看着男人，对他笑。
她在笑。
四周黑暗，江楚楚微笑着，像是鼓励着男人继续走过来。
是故意的引诱。
男人喝得醉醺醺的，却没感到不对劲，朝着江楚楚扑过来。
嘴里念念叨叨的。
“小贱蹄子，敢挠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江楚楚灵巧的躲开，男人扑了个空。
男人骂了一句，想站起来，然而江楚楚狠狠地踹他一脚，他痛的腿一抖跪下，江楚楚又死死的掐着男人的脖子往粪池里面拖。
男人被她扔进了粪池。
也不知道她小小的身子里面，怎么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男人想呼救，然而一张口，粪池里的东西争先恐后的往他鼻子嘴里惯。
挣扎声渐渐弱了。
江楚楚盯着男人，直到他的尸体慢慢沉到粪坑里。
她这才弯起眼眸。
刚刚绊倒爬起来，她又没穿袜子，柔嫩的脚早就被沙子和泥土磨破了，血留了出来，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看到男人被活生生的淹死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得到了无比的快感。
仿佛她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太快乐了。
江楚楚这样想。
她的脚流了血，她回了家一趟，屋子里的弟弟还有女人都在熟睡。
她放心的穿好了鞋子，又沿着这一条路走到粪池那里。
中途地上有她的血脚印，她用泥土细细掩埋了。
做好这一切，江楚楚回了家，她用凉水好好洗了澡，然后回到炕上睡觉。
男人死了。
江楚楚的母亲一脸麻木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其实女人对男人原先还有些情分的，但可惜在这么多年的生活中，已经被磨灭了。
没有了丈夫，女人开始打扮自己了。
江楚楚不知道女人是怎么想的，女人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十年的婚后生活让女人憔悴了不少，但她底子还是在的，女人买了外面市场上女人们喜欢用的化妆品。
女人今年也不到三十，年轻的很，化了妆，依旧还是村子最美的女人。
女人也习惯穿外面的衣服了，白嫩嫩的胳膊和腿露出来，每次在村子里走，不少男人都往她身上瞟。
村子的女人骂江楚楚的母亲是个骚/货、狐狸精。
女人像是没听到村子那些流言，她开始和很多男人上床。
江楚楚只记得女人每次和男人上床前，都会把她和弟弟赶出屋子外，给他们五角钱让他们在外面玩。
有时候那些男人心情好，给女人的钱多了些，女人也会多给江楚楚一点钱，让她带弟弟去吃点好吃的。
江楚楚攒着那些钱，没用。
后来女人肚子大了，她领了个男人回来，对江楚楚道。
“这就是你们的新爸爸了。”
江楚楚看了一眼男人，男人长相精明，下巴尖尖，目光总往江楚楚的身上流连。
江楚楚抿唇没说话。
女人也习惯了这个女儿的冷漠。
然而当天夜晚，江楚楚就离家出走了。
顺便还把女人攒了的钱全部拿走了。
她是跟着村子里的大姐姐走的，大姐姐好像是在外面打工，不知道打的什么工，每次回村周围人都会对着她指指点点。
江楚楚也无所谓，她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这里。
去一个没有人知道她过往的地方。
2、
同村的大姐姐原来是个妓/女。
这是江楚楚后知后觉发现的事实。
大姐姐还把江楚楚带到会所里。
会所装修的很精致，进进出出的人他们的穿着很奇怪，江楚楚在村子里从没见过，但是又觉得很好看，会所里面的姐姐们穿着也很暴/露，她们身上喷了香水，她觉得很好闻。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新奇。
她年纪还太小，养在会所里一段时间，五官渐渐长开了些，愈发的精致起来。
某天，会所里来了位客人，这位客人有特殊癖好。
老板把江楚楚推过去。
到了包厢里，江楚楚发现里面没开灯，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问她。
“多大了?”
江楚楚咬了咬唇：“十一岁。”
他漫不经心地跟她聊着，好像是在跟她聊家常话一样。
“在这里呆了多久?”
“快半年了……”
江楚楚小心翼翼的答着，老板说了不能得罪这个男人。
男人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空地：“过来坐。”
江楚楚乖乖坐下。
男人问：“家里几个人，让你出来干这种事?”
江楚楚答：“没有人。”
“没有人?”男人眯起眼。
“对，没有人。”江楚楚想了想，似乎回想到以前某段记忆，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往上翘，她又道，“全死了。”
男人眯起眼看她，半响道：“想离开这里吗?”
她怔住。
男人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抽着烟，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过了会，江楚楚道：“好。”
后来她成了这个男人的情妇。
等到后面，江楚楚离开男人的时候，男人告诉她为什么那天晚上选择带她走。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欲望。”
他说。
3、
江楚楚跟制片人搭上了关系。
这也是她的经纪人暗示她该怎么替自己去争取资源。
江楚楚跟着制片方出席了一场饭会。
这应该是工作交际上的饭局，地点是一家知名私人会所。
江楚楚去的时候以为这些饭局的男人，都带了女伴。
结果，她在那里看到了一个少年。
少年的父亲好像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也涉足了娱乐圈，要不然制片方也不会带她来这里。
少年似乎有些无聊，玩着手机里面的游戏。
他好像是在连麦打游戏，江楚楚看到他手机屏幕上有个像水晶塔一样的玩意，被红色的小兵们给推了。
水晶爆了。
少年没说什么，揉了揉眉心，淡淡跟耳机那边的人说了句。
“不来了。”
他扯掉耳机，一抬眼，对上了江楚楚的目光。
江楚楚发现这个少年长相出奇的优越。
她对他笑了笑，声音很软：“你在玩什么呀?”
傅修言答：“王者，一款手游。”
江楚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饭局上制片人也注意到江楚楚不在他身边，喊了一声她。
江楚楚正在和少年聊天，傅修言抬起眼道：“有人好像在喊你。”
江楚楚知道喊她的是谁，她起身。
少年喊住她：“那也是你爸爸吗?”
江楚楚一怔，随即压低了声音道。
“那是我……叔叔。”
“哦，真是不懂他们这些大人自己出席饭局，为什么还要带我们。”傅修言说完，真情实意地感叹了一句。
“我们俩真可怜。”
“是。”江楚楚笑了，“我们真可怜。”
4、
江楚楚接了部电影，她在里面饰演女主小时候。
结果这部电影一炮而红，她也积累了不少名气。
经纪人觉得江楚楚还是要上大学，考个电影学院，塞钱把她送进了深城一中。
江楚楚第一天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就看到了上次在饭局见到的少年。
他好像已经高二了。
江楚楚打听了一下，他中午午休的时候喜欢去琴房里弹琴。
她中午也去了琴房。
他弹钢琴的时候很专注认真，江楚楚也不打扰他，她坐在琴房的窗户旁边。
秋日的阳光如碎金点点落在窗檐旁，微风吹过，白色纱帘鼓荡着，江楚楚坐在地下看着弹琴的少年，突然觉得这一幕美好的不像话。
这一幕画面在她心里记了很久。
傅修言给她的感觉就是：干净。
干净。
江楚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人，她在这座城市里打拼了这么多年，她见过大城市繁华下的污浊，然而傅修言却是干净的。
他就像是一块美玉。
纤尘不染。
傅修言弹完琴，抬眸看到江楚楚，他微笑了一下。
他说：“你来了?”可能她的心动就在这一刻。
发觉自己喜欢傅修言，江楚楚开始经常来找傅修言。
和他接触的越久，也就发现周围有不少女生喜欢着他。
有次下课，她去他班上找他，刚走到他们班门口，就看到傅修言站在走廊上。
有女生站在他旁边。
女生扬起巴掌大的脸，对着他微笑，目光闪动，她红着脸小声却坚定地向傅修言告白。
“学长，我喜欢你。”
说完她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就跑了。
傅修言手里接着她塞过来的情书，有些错愕，看着女生的落荒而逃的背影。
过了会，她走上前，和往常一样和傅修言打招呼。
她眼尖的看到他手里握着的粉红色情书，笑道。
“这是谁给你的情书啊?让我看看。”
她说着，就要去拿，傅修言避开，淡淡道。
“别人给的。”
他不肯给她。
江楚楚扬起的笑脸一点点冷了下来。
放学后，她就喊着她的那群小姐妹们堵住了，那个给傅修言递情书的女生。
她们扒了她身上的裙子，江楚楚把女生绑了起来，嘴也给她拿东西堵住了。
女生光/裸着身子，嘴里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江楚楚用纸巾给她擦眼泪，轻声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
女生被蒙着眼睛，呜咽着，胡乱的点头。
江楚楚用纤长的手指捏紧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可惜晚了，谁叫你敢跟我抢我喜欢的人呢?”
女生一直在求她，江楚楚却懒得多看她一眼。
最后她把女生扔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
后来
后来江楚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女生很久没有出现在学校了，一打听才知道她已经转学了。
而这件事仿佛打开了她心底的潘多拉魔盒。
所有能和傅修言接触的女生，她都忍不住嫉妒起来。
可能她表现的太明显了。
傅修言似乎知道了什么，有意和她拉开了距离。
后来傅修言跟一个女生走的很近。
是闻熙。
还跟她是竞争关系。
江楚楚讨厌闻熙，讨厌傅修言对她的态度，讨厌傅修言能和她一起演出。
她真的好讨厌闻熙啊。
后来元旦晚会那天，她设计让闻熙在楼梯踩玻璃珠摔了一跤。
傅修言知道了，他质问她，甚至开始指责她。
江楚楚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怎么可以为了其他的女人来指责她呢。
他怎么可以因为其他的女人来生她的气。
嫉妒的种子在心底发芽。
可是后面沈妄找了她一趟，
那个少年……每次想起来，江楚楚都忍不住全身发抖。
他太危险了。
江楚楚不敢再动闻熙，她安静了一段时间。
后来上了大学。
她拍戏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能和傅修言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还是密切的关注着傅修言身边的一切。
很多时候就算是顶着经纪人和片方的责骂，江楚楚也要去见傅修言。
可是他并不想见她。
很多次她站在他的宿舍楼下等他，他都不愿意下来见她。
江楚楚发了疯的给他打电话，但他的手机关机了。
后来她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清大校区那边有工厂，那时凌晨一点，她单独一个人走在那里，有人蒙住她的口鼻，把她拖进了废弃的工厂。
黑夜掩埋了一切绝望哭泣呼嚎的声音。
她陷进了深渊。
5、
江楚楚知道了傅修言去了他学妹的生日会。
上面他参加他学妹的KTV，她就站在楼下等着。
后来她等到了傅修言。
傅修言下了楼。
他是送闻熙下来的，送到沈妄身边。
呵。
他对这个闻熙倒是关心的很呢。
可对她呢
如果他对她多关心一点，如果他愿意这样送她回去。
是不是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她突然就对傅修言有了恨。
江楚楚手指死死的陷进了血肉里。
后来傅修言终于发现她了。
她走到他身边，看到他的眼神变了。
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她。
没关系，只要可以和她在一起就好了。
他们又开始争吵起来。
傅修言骂她：“江楚楚，你真该进精神病医院。”
哈。
她就是个精神病病人啊。
她狠狠咬着他的肩膀，她咬着他的血肉，温热的鲜血流进了口里，她自己都忍不住呻/吟起来。
太愉悦了。
太完美了。
原来他不仅是她的主治医生。
他更是她的药啊。
6、
后来江楚楚状似无意让傅修言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
她满意的看到了，傅修言瞬间惨白的脸色。
他咬着牙，手紧紧抓住她两边的肩膀。
“江楚楚，为什么?”
为什么
她也在注视他。
她听见自己说：“如果不是你，我会经历那些痛苦吗?”
傅修言的唇都失去了颜色。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座重重的山压垮了他。
他颓然倒在了沙发上。
他过了会问她：“江楚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想怎么样
江楚楚用手指勾勒着他的轮廓，抚摸过他的脸颊和唇。
她眼神迷恋，轻声道。
“我想要你。”
她靠近他，贪婪地闻着他身上气味，咬着字轻快地说。
“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同学们都发现傅修言沉默了很多。
他除了上课，待在学校的时间都很少了。
他连宿舍都很少回了。
舍友隐约知道了傅修言在外面有了个女朋友。
有时候来上课，他们看着傅修言精神不振的样子，打趣道。
“兄弟你行不行啊，怎么一副这么萎靡的样子?”
傅修言只是笑笑不说话。
江楚楚除了拍戏，其余时间都在傅修言这边。
有天傅修言生病了。
他发了高烧，唇都烧的起了皮，江楚楚赶回来就看到他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心疼的很，给他买了药泡好，送到他唇边。
他不喝。
江楚楚温柔的注视他：“亲爱的，你得喝药。”
傅修言抿唇一言不发。
她手指强硬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撬开他的嘴，将药硬灌了进去。
他咳了起来，药被倒得到处都是，弄脏了整个被子。
江楚楚皱眉，摁住他，突然发现他的手有点不对劲。
她翻开床，突然发现他的手腕上包扎的绷带。
他挣扎着，伤口还没好，鲜血涌了出来，洁白的绷带瞬间被血染红。
江楚楚看着傅修言，半响她低声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她轻嗤，“自杀吗?”
傅修言垂着鸦羽一样的长睫，不和她说话。
他脸色格外的苍白，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融化了。
江楚楚突然觉得恐惧。
她抱紧了傅修言，咬牙一字一句道。
“我不允许。”
“我怎么舍得让你现在就死?”
她把他送进了医院。
他变得沉默了起来。
他时常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脸色还是像张纸一样的白。
有时候阳光照进窗子上，照在他的脸上，江楚楚就觉得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中午。
那个高中，在琴房看他弹琴的时光。
她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他，她的脸靠在他单薄的肩膀上。
她轻声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好吗?”
傅修言没说话。
江楚楚迷恋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轻轻笑了。
7、
傅修言逃走了。
在他再一次自杀后，江楚楚把他送进了医院。
然后他逃走了。
江楚楚发了疯一样的找他。
却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她忘了，傅修言背后的家族是多么的强大。
只要他想离开她，这辈子她再也找不到他。
江楚楚找不到傅修言，她就像是被抽掉了魂魄，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自杀过很多次，但每次被经纪人送到了医院。
她记得经纪人厌弃的眼神。
她说：“江楚楚，你被封杀了。”
哦，她被封杀了。
她欠下了很多债。
她又重操旧业，回到了那个会所。
她成了会所里最美貌身价最高的小姐。
她开始频繁的抽烟，甚至她还想去吸/毒。
她注视着那些那人身上的密密麻麻的针孔，想着傅修言会不喜欢。
他一定不喜欢她身上会有这些丑陋的针孔。
于是她忍住了。
在她二十六的时候，她终于得到了傅修言的消息。
她拜托了一个人去查傅修言，终于查到了他的消息。是一张图片。
傅修言穿着礼服，手挽着新娘，新娘长相很漂亮，长相挺有灵气的，眼眸弯弯，冲着镜头微笑。
傅修言难得也笑了，笑容宠溺。
江楚楚手指摸着手机，勾勒着他的轮廓。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她笑过。
从来都没有。
江楚楚笑了起来。
原来他已经结婚了。
他早已经被拉上了岸，只有她一个人生活在深渊里。
会所老板看出她不对劲，让她回去休息，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
她将浴缸的水放满，身子慢慢沉了进去。
锋利的刀锋对着自己手腕一划，然后她闭眼沉到了浴缸最里面。
鲜血从体内快速的流失，一切都模糊起来。
在最后那一刻，她想到了傅修言。
仿佛场景又回到了那个中午。
秋日的阳光、弹琴的少年、和坐在窗边的她。
一切都美好的刚刚好。
8、
我想寄生在你的体内。
从你的血液骨肉中长出巨大的藤蔓，将你缠绕起来，裹成一个蛹。
就让我们这样在一起。
从此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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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楚小时候家里一直很穷，她是最大的那个,她父亲不满只生了个女儿，于是在江楚楚两岁的时候，她又多了一个妹妹和弟弟。
家里一共有三个孩子,她的父亲是个酒鬼，一天天在外面不干正事,每天喝得酩酊大醉的回家，而她的妈妈每天就守着村口的一家小卖铺为生。
这个铺子是江楚楚妈妈的嫁妆,江楚楚的妈妈年轻时长得很美,水灵灵的,笑起来比村子里种的鸭梨还甜。
江楚楚听村子里的阿婆说，以前追你妈妈的小伙子们能从他们家门口排到村口。
可惜她妈妈却偏偏看上了她爸爸。
江楚楚的父亲长得帅，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江楚楚的外婆很讨厌她父亲
虽然明令禁止她母亲跟那个男人来往，可架不住她母亲喜欢，听她父亲几句诱哄，跟他在高粱地里睡了。
后来肚子大了,遮不住了，他父亲就提了只鸡上门提亲，外婆见女儿都怀了孩子也只好咬牙让她嫁了。
村子小，江楚楚母亲还没嫁人就怀了孕，渐渐流言多了起来,外婆也觉得丢脸，后来生了场大病含恨病逝。
外婆死了，江楚楚一家的处境都艰难起来。
一家的收入全靠着母亲经营的小卖铺那点微薄的钱。
江楚楚对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依稀记得每次父亲回来都一身酒气的，有时候回来拿钱她母亲不愿意给，拽着她的头就往墙上撞，女人哭起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她的弟弟也害怕他们父亲，放声大哭。
江楚楚抱着自己的妹妹蜷缩在墙角，她冷漠的看着两个人吵架。
有时候男人连她和妹妹也打，边打边骂。
“你们这些赔钱货一点用都没用……”
有时候也难得会给他们带点好吃的。
记得以前男人有次带了包新炒的栗子，家里面三个孩子每天都喝的是红薯粥，栗子软糯清甜，她的弟弟和妹妹都争着抢着吃。
江楚楚没去碰那包栗子。
她觉得男人带回来的东西都很脏。
后来江楚楚和妹妹都长大了些，两个女孩子长相都随母亲，可惜就是从小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发育的跟个小豆苗一样。
后来有次男人不出去喝酒了，他在家里，难得去亲近他们三个，又是去抱弟弟又是去亲她的妹妹，男人本来也想抱她的，江楚楚觉得恶心躲开了，跑到村口的小卖铺去帮她妈妈看店子。
回来的时候，男人难得和颜悦色的，那天晚饭时男人还时不时给他们三个夹菜，又和她母亲说说笑笑。
她母亲受宠若惊，江楚楚冷淡的看了他们俩一眼，垂下眼吃饭。
到了晚上，上了炕，他们三个一间小屋子，江楚楚睡在最外面，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人戳了戳。
江楚楚不耐烦地睁开眼，发现是她妹妹，她皱眉道。
“干什么?”
妹妹表情有点奇怪，她凑到江楚楚耳边，小声道。
“姐姐，我疼。”
“哪里疼?”江楚楚随口问。
妹妹咬了咬唇，轻声道：“下面……下面疼。”
下面疼。
江楚楚一怔，睡意轰然消散，她抓住妹妹的手问：“谁弄得?”
估计是这个平常冷漠的姐姐，难得露出这么严厉的神情，妹妹也慌了慌，她扭扭捏捏道。
“下午……爸爸抱完了弟弟……说很喜欢我……抱着我……他脱了裤子……我觉得疼但是他一直哄我……还说不要让我跟你和妈妈说……”
“可是姐姐……我实在太疼了……”
所以忍不住告诉了姐姐。
江楚楚没说话，半响低声道：“以后不要单独和他在一起，知道吗?”
“他?爸爸吗?”妹妹问。
“对，以后他在屋子里，我和妈妈不在的话，你就跑到外面去，喊阿婆她们知道吗?”江楚楚道。
“知道啦。”妹妹懵懵懂懂的点头。
江楚楚和妹妹都开始提防男人起来。
男人看姐妹俩都有意避开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忍不住心急起来。
她和妹妹度过了一段比较安全的日子。
直到有天，小卖部的东西快没了，女人不得不到外面去进货，她一去就是两天。
那天晚上，男人又喝醉了。
江楚楚白天喝多了水，晚上忍不住去上茅坑，然而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她发现妹妹不在了。
江楚楚出去找，找了半天最后在离家不远的高粱地里发现了妹妹的踪影。
妹妹全身都被扒光了，被男人摁在地上，妹妹被捂着嘴呜咽着，男人估计是怕她声音太大，拿着旁边的石头就往她头上砸。
妹妹不动了。
男人心满意足的在妹妹身上施暴。
江楚楚看着这一幕，捂住嘴，眼眸慢慢睁大。
她静悄悄的回去了。
这件事她没有声张，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隔天起来，屋子外面吵吵闹闹的。
江楚楚出去，才知道妹妹的尸体被人找到了。
在村外那条河下流，有人在那里洗衣服，发现了妹妹的尸体。
村子落后闭塞，在山里面，警察们上门走访一趟，也没查出什么线索。
最后不了了之。
女人死了一个女儿，这好像对她的打击并不大，一家四口过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的日子。
尽管少了一个人。
一天夜晚，男人又喝醉了。
这次男人把魔爪伸向了江楚楚。
男人一身酒气眼神涣散，看起来是喝得很醉了，但现在还凭着本能的欲望驱动着去扯着江楚楚的衣服。
江楚楚看到高粱地里那一幕，就对男人防备着。
她没睡着。
她摸了摸枕头，枕头下她藏了把菜刀。
摸到菜刀柄的那刻，江楚楚犹豫了一下。
不行，就这样杀了他会留下证据的。
江楚楚躲开男人的手，死死地挠了一下男人的脖颈，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门，跑出去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她赶紧爬了起来，就往外面跑。
男人骂骂咧咧的追了进去。
江楚楚跑到了村子里粪池那里。
这边几乎没什么人来，江楚楚跑到粪池旁边不跑了。
她看到了男人已经追了上来。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歪着脑袋看着男人，对他笑。
她在笑。
四周黑暗，江楚楚微笑着，像是鼓励着男人继续走过来。
是故意的引诱。
男人喝得醉醺醺的，却没感到不对劲，朝着江楚楚扑过来。
嘴里念念叨叨的。
“小贱蹄子，敢挠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江楚楚灵巧的躲开，男人扑了个空。
男人骂了一句，想站起来，然而江楚楚狠狠地踹他一脚，他痛的腿一抖跪下，江楚楚又死死的掐着男人的脖子往粪池里面拖。
男人被她扔进了粪池。
也不知道她小小的身子里面，怎么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男人想呼救，然而一张口，粪池里的东西争先恐后的往他鼻子嘴里惯。
挣扎声渐渐弱了。
江楚楚盯着男人，直到他的尸体慢慢沉到粪坑里。
她这才弯起眼眸。
刚刚绊倒爬起来，她又没穿袜子，柔嫩的脚早就被沙子和泥土磨破了，血留了出来，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看到男人被活生生的淹死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得到了无比的快感。
仿佛她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太快乐了。
江楚楚这样想。
她的脚流了血，她回了家一趟，屋子里的弟弟还有女人都在熟睡。
她放心的穿好了鞋子，又沿着这一条路走到粪池那里。
中途地上有她的血脚印，她用泥土细细掩埋了。
做好这一切，江楚楚回了家，她用凉水好好洗了澡，然后回到炕上睡觉。
男人死了。
江楚楚的母亲一脸麻木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其实女人对男人原先还有些情分的，但可惜在这么多年的生活中，已经被磨灭了。
没有了丈夫，女人开始打扮自己了。
江楚楚不知道女人是怎么想的，女人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十年的婚后生活让女人憔悴了不少，但她底子还是在的，女人买了外面市场上女人们喜欢用的化妆品。
女人今年也不到三十，年轻的很，化了妆，依旧还是村子最美的女人。
女人也习惯穿外面的衣服了，白嫩嫩的胳膊和腿露出来，每次在村子里走，不少男人都往她身上瞟。
村子的女人骂江楚楚的母亲是个骚/货、狐狸精。
女人像是没听到村子那些流言，她开始和很多男人上床。
江楚楚只记得女人每次和男人上床前，都会把她和弟弟赶出屋子外，给他们五角钱让他们在外面玩。
有时候那些男人心情好，给女人的钱多了些，女人也会多给江楚楚一点钱，让她带弟弟去吃点好吃的。
江楚楚攒着那些钱，没用。
后来女人肚子大了，她领了个男人回来，对江楚楚道。
“这就是你们的新爸爸了。”
江楚楚看了一眼男人，男人长相精明，下巴尖尖，目光总往江楚楚的身上流连。
江楚楚抿唇没说话。
女人也习惯了这个女儿的冷漠。
然而当天夜晚，江楚楚就离家出走了。
顺便还把女人攒了的钱全部拿走了。
她是跟着村子里的大姐姐走的，大姐姐好像是在外面打工，不知道打的什么工，每次回村周围人都会对着她指指点点。
江楚楚也无所谓，她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这里。
去一个没有人知道她过往的地方。
2、
同村的大姐姐原来是个妓/女。
这是江楚楚后知后觉发现的事实。
大姐姐还把江楚楚带到会所里。
会所装修的很精致，进进出出的人他们的穿着很奇怪，江楚楚在村子里从没见过，但是又觉得很好看，会所里面的姐姐们穿着也很暴/露，她们身上喷了香水，她觉得很好闻。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新奇。
她年纪还太小，养在会所里一段时间，五官渐渐长开了些，愈发的精致起来。
某天，会所里来了位客人，这位客人有特殊癖好。
老板把江楚楚推过去。
到了包厢里，江楚楚发现里面没开灯，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问她。
“多大了?”
江楚楚咬了咬唇：“十一岁。”
他漫不经心地跟她聊着，好像是在跟她聊家常话一样。
“在这里呆了多久?”
“快半年了……”
江楚楚小心翼翼的答着，老板说了不能得罪这个男人。
男人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空地：“过来坐。”
江楚楚乖乖坐下。
男人问：“家里几个人，让你出来干这种事?”
江楚楚答：“没有人。”
“没有人?”男人眯起眼。
“对，没有人。”江楚楚想了想，似乎回想到以前某段记忆，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往上翘，她又道，“全死了。”
男人眯起眼看她，半响道：“想离开这里吗?”
她怔住。
男人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抽着烟，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过了会，江楚楚道：“好。”
后来她成了这个男人的情妇。
等到后面，江楚楚离开男人的时候，男人告诉她为什么那天晚上选择带她走。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欲望。”
他说。
3、
江楚楚跟制片人搭上了关系。
这也是她的经纪人暗示她该怎么替自己去争取资源。
江楚楚跟着制片方出席了一场饭会。
这应该是工作交际上的饭局，地点是一家知名私人会所。
江楚楚去的时候以为这些饭局的男人，都带了女伴。
结果，她在那里看到了一个少年。
少年的父亲好像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也涉足了娱乐圈，要不然制片方也不会带她来这里。
少年似乎有些无聊，玩着手机里面的游戏。
他好像是在连麦打游戏，江楚楚看到他手机屏幕上有个像水晶塔一样的玩意，被红色的小兵们给推了。
水晶爆了。
少年没说什么，揉了揉眉心，淡淡跟耳机那边的人说了句。
“不来了。”
他扯掉耳机，一抬眼，对上了江楚楚的目光。
江楚楚发现这个少年长相出奇的优越。
她对他笑了笑，声音很软：“你在玩什么呀?”
傅修言答：“王者，一款手游。”
江楚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饭局上制片人也注意到江楚楚不在他身边，喊了一声她。
江楚楚正在和少年聊天，傅修言抬起眼道：“有人好像在喊你。”
江楚楚知道喊她的是谁，她起身。
少年喊住她：“那也是你爸爸吗?”
江楚楚一怔，随即压低了声音道。
“那是我……叔叔。”
“哦，真是不懂他们这些大人自己出席饭局，为什么还要带我们。”傅修言说完，真情实意地感叹了一句。
“我们俩真可怜。”
“是。”江楚楚笑了，“我们真可怜。”
4、
江楚楚接了部电影，她在里面饰演女主小时候。
结果这部电影一炮而红，她也积累了不少名气。
经纪人觉得江楚楚还是要上大学，考个电影学院，塞钱把她送进了深城一中。
江楚楚第一天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就看到了上次在饭局见到的少年。
他好像已经高二了。
江楚楚打听了一下，他中午午休的时候喜欢去琴房里弹琴。
她中午也去了琴房。
他弹钢琴的时候很专注认真，江楚楚也不打扰他，她坐在琴房的窗户旁边。
秋日的阳光如碎金点点落在窗檐旁，微风吹过，白色纱帘鼓荡着，江楚楚坐在地下看着弹琴的少年，突然觉得这一幕美好的不像话。
这一幕画面在她心里记了很久。
傅修言给她的感觉就是：干净。
干净。
江楚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人，她在这座城市里打拼了这么多年，她见过大城市繁华下的污浊，然而傅修言却是干净的。
他就像是一块美玉。
纤尘不染。
傅修言弹完琴，抬眸看到江楚楚，他微笑了一下。
他说：“你来了?”可能她的心动就在这一刻。
发觉自己喜欢傅修言，江楚楚开始经常来找傅修言。
和他接触的越久，也就发现周围有不少女生喜欢着他。
有次下课，她去他班上找他，刚走到他们班门口，就看到傅修言站在走廊上。
有女生站在他旁边。
女生扬起巴掌大的脸，对着他微笑，目光闪动，她红着脸小声却坚定地向傅修言告白。
“学长，我喜欢你。”
说完她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就跑了。
傅修言手里接着她塞过来的情书，有些错愕，看着女生的落荒而逃的背影。
过了会，她走上前，和往常一样和傅修言打招呼。
她眼尖的看到他手里握着的粉红色情书，笑道。
“这是谁给你的情书啊?让我看看。”
她说着，就要去拿，傅修言避开，淡淡道。
“别人给的。”
他不肯给她。
江楚楚扬起的笑脸一点点冷了下来。
放学后，她就喊着她的那群小姐妹们堵住了，那个给傅修言递情书的女生。
她们扒了她身上的裙子，江楚楚把女生绑了起来，嘴也给她拿东西堵住了。
女生光/裸着身子，嘴里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江楚楚用纸巾给她擦眼泪，轻声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
女生被蒙着眼睛，呜咽着，胡乱的点头。
江楚楚用纤长的手指捏紧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可惜晚了，谁叫你敢跟我抢我喜欢的人呢?”
女生一直在求她，江楚楚却懒得多看她一眼。
最后她把女生扔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
后来
后来江楚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女生很久没有出现在学校了，一打听才知道她已经转学了。
而这件事仿佛打开了她心底的潘多拉魔盒。
所有能和傅修言接触的女生，她都忍不住嫉妒起来。
可能她表现的太明显了。
傅修言似乎知道了什么，有意和她拉开了距离。
后来傅修言跟一个女生走的很近。
是闻熙。
还跟她是竞争关系。
江楚楚讨厌闻熙，讨厌傅修言对她的态度，讨厌傅修言能和她一起演出。
她真的好讨厌闻熙啊。
后来元旦晚会那天，她设计让闻熙在楼梯踩玻璃珠摔了一跤。
傅修言知道了，他质问她，甚至开始指责她。
江楚楚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怎么可以为了其他的女人来指责她呢。
他怎么可以因为其他的女人来生她的气。
嫉妒的种子在心底发芽。
可是后面沈妄找了她一趟，
那个少年……每次想起来，江楚楚都忍不住全身发抖。
他太危险了。
江楚楚不敢再动闻熙，她安静了一段时间。
后来上了大学。
她拍戏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能和傅修言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还是密切的关注着傅修言身边的一切。
很多时候就算是顶着经纪人和片方的责骂，江楚楚也要去见傅修言。
可是他并不想见她。
很多次她站在他的宿舍楼下等他，他都不愿意下来见她。
江楚楚发了疯的给他打电话，但他的手机关机了。
后来她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清大校区那边有工厂，那时凌晨一点，她单独一个人走在那里，有人蒙住她的口鼻，把她拖进了废弃的工厂。
黑夜掩埋了一切绝望哭泣呼嚎的声音。
她陷进了深渊。
5、
江楚楚知道了傅修言去了他学妹的生日会。
上面他参加他学妹的KTV，她就站在楼下等着。
后来她等到了傅修言。
傅修言下了楼。
他是送闻熙下来的，送到沈妄身边。
呵。
他对这个闻熙倒是关心的很呢。
可对她呢
如果他对她多关心一点，如果他愿意这样送她回去。
是不是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她突然就对傅修言有了恨。
江楚楚手指死死的陷进了血肉里。
后来傅修言终于发现她了。
她走到他身边，看到他的眼神变了。
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她。
没关系，只要可以和她在一起就好了。
他们又开始争吵起来。
傅修言骂她：“江楚楚，你真该进精神病医院。”
哈。
她就是个精神病病人啊。
她狠狠咬着他的肩膀，她咬着他的血肉，温热的鲜血流进了口里，她自己都忍不住呻/吟起来。
太愉悦了。
太完美了。
原来他不仅是她的主治医生。
他更是她的药啊。
6、
后来江楚楚状似无意让傅修言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
她满意的看到了，傅修言瞬间惨白的脸色。
他咬着牙，手紧紧抓住她两边的肩膀。
“江楚楚，为什么?”
为什么
她也在注视他。
她听见自己说：“如果不是你，我会经历那些痛苦吗?”
傅修言的唇都失去了颜色。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座重重的山压垮了他。
他颓然倒在了沙发上。
他过了会问她：“江楚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想怎么样
江楚楚用手指勾勒着他的轮廓，抚摸过他的脸颊和唇。
她眼神迷恋，轻声道。
“我想要你。”
她靠近他，贪婪地闻着他身上气味，咬着字轻快地说。
“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同学们都发现傅修言沉默了很多。
他除了上课，待在学校的时间都很少了。
他连宿舍都很少回了。
舍友隐约知道了傅修言在外面有了个女朋友。
有时候来上课，他们看着傅修言精神不振的样子，打趣道。
“兄弟你行不行啊，怎么一副这么萎靡的样子?”
傅修言只是笑笑不说话。
江楚楚除了拍戏，其余时间都在傅修言这边。
有天傅修言生病了。
他发了高烧，唇都烧的起了皮，江楚楚赶回来就看到他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心疼的很，给他买了药泡好，送到他唇边。
他不喝。
江楚楚温柔的注视他：“亲爱的，你得喝药。”
傅修言抿唇一言不发。
她手指强硬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撬开他的嘴，将药硬灌了进去。
他咳了起来，药被倒得到处都是，弄脏了整个被子。
江楚楚皱眉，摁住他，突然发现他的手有点不对劲。
她翻开床，突然发现他的手腕上包扎的绷带。
他挣扎着，伤口还没好，鲜血涌了出来，洁白的绷带瞬间被血染红。
江楚楚看着傅修言，半响她低声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她轻嗤，“自杀吗?”
傅修言垂着鸦羽一样的长睫，不和她说话。
他脸色格外的苍白，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融化了。
江楚楚突然觉得恐惧。
她抱紧了傅修言，咬牙一字一句道。
“我不允许。”
“我怎么舍得让你现在就死?”
她把他送进了医院。
他变得沉默了起来。
他时常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脸色还是像张纸一样的白。
有时候阳光照进窗子上，照在他的脸上，江楚楚就觉得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中午。
那个高中，在琴房看他弹琴的时光。
她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他，她的脸靠在他单薄的肩膀上。
她轻声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好吗?”
傅修言没说话。
江楚楚迷恋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轻轻笑了。
7、
傅修言逃走了。
在他再一次自杀后，江楚楚把他送进了医院。
然后他逃走了。
江楚楚发了疯一样的找他。
却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她忘了，傅修言背后的家族是多么的强大。
只要他想离开她，这辈子她再也找不到他。
江楚楚找不到傅修言，她就像是被抽掉了魂魄，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自杀过很多次，但每次被经纪人送到了医院。
她记得经纪人厌弃的眼神。
她说：“江楚楚，你被封杀了。”
哦，她被封杀了。
她欠下了很多债。
她又重操旧业，回到了那个会所。
她成了会所里最美貌身价最高的小姐。
她开始频繁的抽烟，甚至她还想去吸/毒。
她注视着那些那人身上的密密麻麻的针孔，想着傅修言会不喜欢。
他一定不喜欢她身上会有这些丑陋的针孔。
于是她忍住了。
在她二十六的时候，她终于得到了傅修言的消息。
她拜托了一个人去查傅修言，终于查到了他的消息。是一张图片。
傅修言穿着礼服，手挽着新娘，新娘长相很漂亮，长相挺有灵气的，眼眸弯弯，冲着镜头微笑。
傅修言难得也笑了，笑容宠溺。
江楚楚手指摸着手机，勾勒着他的轮廓。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她笑过。
从来都没有。
江楚楚笑了起来。
原来他已经结婚了。
他早已经被拉上了岸，只有她一个人生活在深渊里。
会所老板看出她不对劲，让她回去休息，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
她将浴缸的水放满，身子慢慢沉了进去。
锋利的刀锋对着自己手腕一划，然后她闭眼沉到了浴缸最里面。
鲜血从体内快速的流失，一切都模糊起来。
在最后那一刻，她想到了傅修言。
仿佛场景又回到了那个中午。
秋日的阳光、弹琴的少年、和坐在窗边的她。
一切都美好的刚刚好。
8、
我想寄生在你的体内。
从你的血液骨肉中长出巨大的藤蔓，将你缠绕起来，裹成一个蛹。
就让我们这样在一起。
从此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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