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苏梅觉得医院里环境不好，很容易影响到她的睡眠，从来不允许她在医院过夜。
走出病房的时候，迎面正好与查完房的陆医生撞上。
陆医生看了她一眼，神情严肃，“有时间吗？来一下我办公室吧。”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浓的像是一块化不开的墨。
温茗静静立在桥边，看着远方隐入浓郁夜色的江面，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眶。
“前几天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扩散的很=有点厉害，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那她……还能有多久？”
“多则两三年，少则一年。”
夜空之下各色的霓虹灯璀璨绚丽，桥下江水被灯光映衬的波光粼粼，温柔的夜风轻轻将她脸上湿漉漉的痕迹风干。
一切都显得宁静而又美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转身隐入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下午回到学校的时候，温茗敏锐的感觉到，许超然看向她的眼神不太对。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深究。
她看向池碌，热情的招了招手，“下午好，周末过的还愉快嘛？”
看着她爽朗的笑容和指骨处明显的伤口，池碌咧嘴笑了，“愉快，特别愉快，上周末刚找到了我的‘救命恩人’，还看她打了一场架，心情好的不得了。”
“哎对了，好学生，会打架吗？我教你啊。”
温茗心中警铃大作，一叠声的“卧槽”马上就要蹦出来了，脸上却挂着八风不动的笑容：“不了吧，我只想好好学习呢。”
“啊，好好学习啊。”池碌遗憾的点了点头，随即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顶好的办法，“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看别人打，到时候你给写个观后感什么的，还能锻炼你的写作能力。”
“啊？”温茗人都傻了。
长这么大，见过打架写检讨的，没见过打架写读后感的。
等到池碌终于不再逗她，低头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温茗才终于缓缓翻了个白眼，偏头在教室四下扫视了一遍。
“江姜都来了，陈梨绘来没来吗？”她状似无心的问了一句。
许超然也没听出什么深意，随着她的视线也瞥了一眼，附和着，“对啊，她不是天天跟在江姜屁股后面，怎么今天还没来？”
温茗没再吱声，眯起眼睛静静看了一会陈梨绘的座位，许久后，才扯了扯嘴角，回过头从书包里翻出上个周的随堂小测。
无奈身侧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热，强撑着改了一会错题后，温茗暗暗磨了磨牙，偏头看向池碌，圆溜溜的大眼睛又弯了起来，“碌哥有什么事吗？”
池碌啧了一声，眉心锁着，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你说陈梨绘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呢？”
说完，他紧紧盯住温茗的眼睛。
温茗深吸了一口气，舔着牙尖轻笑，“碌哥担心她就直接打电话问嘛，我跟她也不熟，帮不了你。”
说完，直接埋下头，任凭池碌再怎么盯她也绝不抬头。
回想了一遍他刚刚说的话，温茗心里的小鼓就没停下过。
周末的时候她也是被那些人激怒了，没有考虑后果，现在想起来，当时随时都会有学生路过，实在太冒险。
而且池碌今天的态度很奇怪，一直时不时提起些跟周末那件事有关的话题，总觉得像是在试探她一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令人烦心的还有陈梨绘。
以往她为了能早早往江姜跟前凑，每次都来的特别早，温茗本来打算直接在教室门口把人截下来的，结果等到快上课了也没见人露面，只能先进了教室。
没能及时堵住她的嘴，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胡说八道。
一想到这，温茗就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不自觉磨了磨后槽牙，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厌烦。
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她在即城的清净，她肯定要让陈梨绘好好长长记性。
令人意外的是，陈梨绘并没有来。
一直到周一早自习下课，陈梨绘才终于背着包晃晃悠悠出现在八班的教室门口。
温茗从书里抬起头来，注视着陈梨绘一路从教室门口走到座位上，然后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扯起唇角柔柔笑了一下，眉尾轻轻一扬，原本温柔可人的笑意顿时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陈梨绘的脸色顿时就臭了下去。
昨天上午她就接到了粉毛的电话，本来是一脸欣喜的接听，结果隔着电话，整整被骂了一个小时，如果不是不敢得罪粉毛，她都想直接骂回去。
被骂也就算了，下午粉毛还特意又把她约了出去，一番冷嘲热讽之后，彻底断了跟她之间那本来就微弱的联系，再也不愿意让陈梨绘顶着她的名号为非作歹。
一想到这，陈梨绘就更生气了。
得罪不起粉毛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面对温茗的时候都得掂量掂量，。
听粉毛的意思，温茗将她们好几个人都打得滋哇乱叫，绝不是个好惹的，可恨她还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去哄骗别人！
陈梨绘冷哼一声，重重将书包摔到了桌子上。
不过是个绿茶罢了，这即城一中还没有她收拾不了的人。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梨绘都老老实实黏在江姜身边。
教室上课下课人来来往往，不适合自己跟她“谈”周六发生的事情。
她不来找事，温茗自然也懒得搭理她。
江姜已经很久不跟温茗一起去食堂吃饭了，再加上温茗埋头苦学的态度跟八班其他人格格不入，也就没再交到新的朋友，平时都是她自己行动。
而今天中午，她才刚打好饭，就看到许超然正奋力挥舞着胳膊冲着她眉飞色舞的招呼：“温温快来！我们一起！”
许超然的大嗓门从来不知道收敛，即使在喧闹的食堂里都是格外独特的存在。
周围人不自觉朝着他看过去，连带着温茗那边都落了不少视线。
她虽然不是很在乎被别人的看法，但也不代表她被当猴似的围观的时候会觉得开心。
狠狠抽了一口气，温茗抬手拨下掖在而后的头发，有用手挡在侧脸，勉强朝着许超然笑了笑，“呵呵，我不瞎也不聋，下次不用这么用力的叫我。”
她那双可爱的眼睛敷衍的弯着，神色中恨不能飞出刀子来。
许超然被吓得立刻收回手，委委屈屈在池碌身边缩成一团。
自从见过温茗打架，他觉得温茗身的气势越来越像他碌哥了，一个眼神就让他连屁都不敢放。
可怜他本就低的地位现在更是一降再降。
池碌才懒得管他，把人往旁边推了推，一脸的嫌弃。
然而等温茗坐过来，他立刻抬头看过去，神色中带了点明显的恶趣味。
“就算不想跟我学打架，下午还有体育课呢，就吃这么点，晕操场上怎么办？”
温茗讪讪一笑，“谢谢关心，这是我的正常饭量。”
池碌看起来有点嫌弃，啧了两声，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了过去，冲她努了努嘴，“这些我吃腻了，你帮我解决了吧。”
一直默默听着许超然忍不住举起手，“碌哥，我也能帮你解决！”
池碌猛地偏头瞪他一眼，“解决个屁，信不信先把你解决了。”
接连被两个人明里暗里的威胁，许超然彻底自闭了，闷着头委屈巴巴地扒拉自己的米饭。
温茗有点看不过去，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见他忽的抬起头来，便朝他笑了笑，温声道：“我吃不完，一起吃吧。”
刚刚还眉眼含刀的人这么一会又变回了温温柔柔的小白兔形象。
说完，她也不去看对面两个人的表情，安静的开始吃饭。
许超然愣了一下，随意高兴地夹着排骨就要往嘴里送。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排骨还没送到嘴边，就被旁边忽然冒出来的一双筷子敲落。
然后下一瞬，重新落回碗里的排骨被那双筷子夹走。
好好的几块排骨，在几个人碗里转了一圈，重新回归了池碌的怀抱。
许超然悲愤的目光刚投到池碌身上，就看到池碌正愤愤用牙齿磨着那一小节骨头，顿时缩回头，怂了。
两人之间的微妙氛围并没有影响温茗的食欲，她按照自己平常的节奏，有条不紊的吃完午饭，而后端着餐盘站起身，“我吃好了，先走了。”
“啊？”茫然抬头，“我们很快就吃完了，一会一块往宿舍走呗？是吧碌哥。”
没等池碌开口，温茗立刻客气拒绝，“不用了，我不回宿舍，谢谢。”
池碌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斜着眼睛睨了一下许超然，然后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一言不发。
耳边响起池碌暴躁不满的哼声，许超然却充耳不闻，甚至还乐颠颠的朝着温茗摆了摆手。
温茗也朝他挥手再见，转身离开。
许超然对池碌的喜怒无常早已习惯，完全搞不懂他家碌哥又被碰着哪块逆鳞了，反正他的脾气好坏永远看心情了。
而温茗更多的是不在乎。
无论他生气还是高兴，都跟她没有关系，在她眼里，池碌不过是一个刚刚相处了几个周、勉强能记住姓名的、跟她毫无关联的同桌而已。
两个人默契的忽略了池碌不太好看的脸色，这让他更加不满，抱臂独自消化了一会，池碌觉得自己还是憋不住这口气。
刚想抬起脚朝许超然屁股揣上一脚泄愤，余光就看到刚刚从容离开的温茗忽然匆匆忙忙又走了回来。
正午的阳光浓烈灼人，她苍白的脸颊上被晒出两团浅粉色的印记，鬓角的发丝丝丝缕缕黏在了脸颊上。
活像一个被染了腮红，又泼了一盆水的陶瓷娃娃。
她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形象有些狼狈，抬手随意捋了两把，动作带了点豪迈。
“我忘记跟班长说我了体育课的假，我记得你们好像跟班长是一个宿舍的，能麻烦你们帮我跟班长说一声吗？”
她刚刚走到半路才忽然想起了这件事，下午第一节课就是体育，她又不想顶着大太阳去操场再跟体育老师阐明情况，只能托许超然和池碌帮忙。
但刚刚离开的时候，许超然说他们马上就要吃好了，她生怕赶不上，一路小跑冲了回来，好在他们还没走。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许超然大手一挥，刚想答应下来，却被横空伸来的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往后薅了一把，话到了嗓子眼里，迅速又被吓回去了。
池碌按着许超然脸的手微微用力，却是偏头去问温茗，“为什么不上体育课？现在实行素质教育，德智体美你不全面发展，你不素质！”
温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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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病房的时候，迎面正好与查完房的陆医生撞上。
陆医生看了她一眼，神情严肃，“有时间吗？来一下我办公室吧。”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浓的像是一块化不开的墨。
温茗静静立在桥边，看着远方隐入浓郁夜色的江面，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眶。
“前几天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扩散的很=有点厉害，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那她……还能有多久？”
“多则两三年，少则一年。”
夜空之下各色的霓虹灯璀璨绚丽，桥下江水被灯光映衬的波光粼粼，温柔的夜风轻轻将她脸上湿漉漉的痕迹风干。
一切都显得宁静而又美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转身隐入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下午回到学校的时候，温茗敏锐的感觉到，许超然看向她的眼神不太对。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深究。
她看向池碌，热情的招了招手，“下午好，周末过的还愉快嘛？”
看着她爽朗的笑容和指骨处明显的伤口，池碌咧嘴笑了，“愉快，特别愉快，上周末刚找到了我的‘救命恩人’，还看她打了一场架，心情好的不得了。”
“哎对了，好学生，会打架吗？我教你啊。”
温茗心中警铃大作，一叠声的“卧槽”马上就要蹦出来了，脸上却挂着八风不动的笑容：“不了吧，我只想好好学习呢。”
“啊，好好学习啊。”池碌遗憾的点了点头，随即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绝顶好的办法，“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看别人打，到时候你给写个观后感什么的，还能锻炼你的写作能力。”
“啊？”温茗人都傻了。
长这么大，见过打架写检讨的，没见过打架写读后感的。
等到池碌终于不再逗她，低头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温茗才终于缓缓翻了个白眼，偏头在教室四下扫视了一遍。
“江姜都来了，陈梨绘来没来吗？”她状似无心的问了一句。
许超然也没听出什么深意，随着她的视线也瞥了一眼，附和着，“对啊，她不是天天跟在江姜屁股后面，怎么今天还没来？”
温茗没再吱声，眯起眼睛静静看了一会陈梨绘的座位，许久后，才扯了扯嘴角，回过头从书包里翻出上个周的随堂小测。
无奈身侧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热，强撑着改了一会错题后，温茗暗暗磨了磨牙，偏头看向池碌，圆溜溜的大眼睛又弯了起来，“碌哥有什么事吗？”
池碌啧了一声，眉心锁着，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你说陈梨绘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呢？”
说完，他紧紧盯住温茗的眼睛。
温茗深吸了一口气，舔着牙尖轻笑，“碌哥担心她就直接打电话问嘛，我跟她也不熟，帮不了你。”
说完，直接埋下头，任凭池碌再怎么盯她也绝不抬头。
回想了一遍他刚刚说的话，温茗心里的小鼓就没停下过。
周末的时候她也是被那些人激怒了，没有考虑后果，现在想起来，当时随时都会有学生路过，实在太冒险。
而且池碌今天的态度很奇怪，一直时不时提起些跟周末那件事有关的话题，总觉得像是在试探她一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令人烦心的还有陈梨绘。
以往她为了能早早往江姜跟前凑，每次都来的特别早，温茗本来打算直接在教室门口把人截下来的，结果等到快上课了也没见人露面，只能先进了教室。
没能及时堵住她的嘴，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胡说八道。
一想到这，温茗就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不自觉磨了磨后槽牙，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厌烦。
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她在即城的清净，她肯定要让陈梨绘好好长长记性。
令人意外的是，陈梨绘并没有来。
一直到周一早自习下课，陈梨绘才终于背着包晃晃悠悠出现在八班的教室门口。
温茗从书里抬起头来，注视着陈梨绘一路从教室门口走到座位上，然后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扯起唇角柔柔笑了一下，眉尾轻轻一扬，原本温柔可人的笑意顿时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陈梨绘的脸色顿时就臭了下去。
昨天上午她就接到了粉毛的电话，本来是一脸欣喜的接听，结果隔着电话，整整被骂了一个小时，如果不是不敢得罪粉毛，她都想直接骂回去。
被骂也就算了，下午粉毛还特意又把她约了出去，一番冷嘲热讽之后，彻底断了跟她之间那本来就微弱的联系，再也不愿意让陈梨绘顶着她的名号为非作歹。
一想到这，陈梨绘就更生气了。
得罪不起粉毛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面对温茗的时候都得掂量掂量，。
听粉毛的意思，温茗将她们好几个人都打得滋哇乱叫，绝不是个好惹的，可恨她还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去哄骗别人！
陈梨绘冷哼一声，重重将书包摔到了桌子上。
不过是个绿茶罢了，这即城一中还没有她收拾不了的人。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梨绘都老老实实黏在江姜身边。
教室上课下课人来来往往，不适合自己跟她“谈”周六发生的事情。
她不来找事，温茗自然也懒得搭理她。
江姜已经很久不跟温茗一起去食堂吃饭了，再加上温茗埋头苦学的态度跟八班其他人格格不入，也就没再交到新的朋友，平时都是她自己行动。
而今天中午，她才刚打好饭，就看到许超然正奋力挥舞着胳膊冲着她眉飞色舞的招呼：“温温快来！我们一起！”
许超然的大嗓门从来不知道收敛，即使在喧闹的食堂里都是格外独特的存在。
周围人不自觉朝着他看过去，连带着温茗那边都落了不少视线。
她虽然不是很在乎被别人的看法，但也不代表她被当猴似的围观的时候会觉得开心。
狠狠抽了一口气，温茗抬手拨下掖在而后的头发，有用手挡在侧脸，勉强朝着许超然笑了笑，“呵呵，我不瞎也不聋，下次不用这么用力的叫我。”
她那双可爱的眼睛敷衍的弯着，神色中恨不能飞出刀子来。
许超然被吓得立刻收回手，委委屈屈在池碌身边缩成一团。
自从见过温茗打架，他觉得温茗身的气势越来越像他碌哥了，一个眼神就让他连屁都不敢放。
可怜他本就低的地位现在更是一降再降。
池碌才懒得管他，把人往旁边推了推，一脸的嫌弃。
然而等温茗坐过来，他立刻抬头看过去，神色中带了点明显的恶趣味。
“就算不想跟我学打架，下午还有体育课呢，就吃这么点，晕操场上怎么办？”
温茗讪讪一笑，“谢谢关心，这是我的正常饭量。”
池碌看起来有点嫌弃，啧了两声，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了过去，冲她努了努嘴，“这些我吃腻了，你帮我解决了吧。”
一直默默听着许超然忍不住举起手，“碌哥，我也能帮你解决！”
池碌猛地偏头瞪他一眼，“解决个屁，信不信先把你解决了。”
接连被两个人明里暗里的威胁，许超然彻底自闭了，闷着头委屈巴巴地扒拉自己的米饭。
温茗有点看不过去，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见他忽的抬起头来，便朝他笑了笑，温声道：“我吃不完，一起吃吧。”
刚刚还眉眼含刀的人这么一会又变回了温温柔柔的小白兔形象。
说完，她也不去看对面两个人的表情，安静的开始吃饭。
许超然愣了一下，随意高兴地夹着排骨就要往嘴里送。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排骨还没送到嘴边，就被旁边忽然冒出来的一双筷子敲落。
然后下一瞬，重新落回碗里的排骨被那双筷子夹走。
好好的几块排骨，在几个人碗里转了一圈，重新回归了池碌的怀抱。
许超然悲愤的目光刚投到池碌身上，就看到池碌正愤愤用牙齿磨着那一小节骨头，顿时缩回头，怂了。
两人之间的微妙氛围并没有影响温茗的食欲，她按照自己平常的节奏，有条不紊的吃完午饭，而后端着餐盘站起身，“我吃好了，先走了。”
“啊？”茫然抬头，“我们很快就吃完了，一会一块往宿舍走呗？是吧碌哥。”
没等池碌开口，温茗立刻客气拒绝，“不用了，我不回宿舍，谢谢。”
池碌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斜着眼睛睨了一下许超然，然后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一言不发。
耳边响起池碌暴躁不满的哼声，许超然却充耳不闻，甚至还乐颠颠的朝着温茗摆了摆手。
温茗也朝他挥手再见，转身离开。
许超然对池碌的喜怒无常早已习惯，完全搞不懂他家碌哥又被碰着哪块逆鳞了，反正他的脾气好坏永远看心情了。
而温茗更多的是不在乎。
无论他生气还是高兴，都跟她没有关系，在她眼里，池碌不过是一个刚刚相处了几个周、勉强能记住姓名的、跟她毫无关联的同桌而已。
两个人默契的忽略了池碌不太好看的脸色，这让他更加不满，抱臂独自消化了一会，池碌觉得自己还是憋不住这口气。
刚想抬起脚朝许超然屁股揣上一脚泄愤，余光就看到刚刚从容离开的温茗忽然匆匆忙忙又走了回来。
正午的阳光浓烈灼人，她苍白的脸颊上被晒出两团浅粉色的印记，鬓角的发丝丝丝缕缕黏在了脸颊上。
活像一个被染了腮红，又泼了一盆水的陶瓷娃娃。
她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形象有些狼狈，抬手随意捋了两把，动作带了点豪迈。
“我忘记跟班长说我了体育课的假，我记得你们好像跟班长是一个宿舍的，能麻烦你们帮我跟班长说一声吗？”
她刚刚走到半路才忽然想起了这件事，下午第一节课就是体育，她又不想顶着大太阳去操场再跟体育老师阐明情况，只能托许超然和池碌帮忙。
但刚刚离开的时候，许超然说他们马上就要吃好了，她生怕赶不上，一路小跑冲了回来，好在他们还没走。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许超然大手一挥，刚想答应下来，却被横空伸来的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往后薅了一把，话到了嗓子眼里，迅速又被吓回去了。
池碌按着许超然脸的手微微用力，却是偏头去问温茗，“为什么不上体育课？现在实行素质教育，德智体美你不全面发展，你不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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