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模狗样
就这么被直接戳破，她的心颤了一下。是啊，没错，不仅没忘记，还记得深切。
她几不可见地抿了抿唇，随后笑意更深，“您倒是，挺自信。”
“嗯。”直觉告诉陈烬川，她不仅没忘记他，甚至厌恶他。
“时间到了，你该走了。”姜芜看了看手机。
他未起身，而是问出心中多年疑问。
“你没去京大？”他为了她，努力复读去了京大，却没有在京大找到她。
听到那所她读了不到一年就辍学的学校，姜芜眼里更冷，牙关下意识咬紧。“陈烬川，你没资格过问我的事。”
陈烬川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耐烦，终究不再过问。
“姜芜，加个微信吧。”
“没这个必要。”
“不是说老同学嘛，老同学加个微信怎么了。还是说……你对我还有别的情感，所以不敢加？”陈烬川话里假装带着调侃，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她偏头一笑，侧脸明艳，在昏暗的灯光下，平添一丝神秘。“搞笑。”
激将法成功了，两人终是加了微信。
“你可以走了。我这儿，不欢迎你。”姜芜直接赶人。
“不要拉黑我，不然我天天来找你。”
姜芜挑了挑眉，挑衅，“我又不是天天在这。哪这么容易被你找到。”
“姜芜，我这次不会再找不到你了。你要是消失，我就烧了这。”前半句话里有话，后半句难辨真假。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设计的酒吧被他一把火烧了的画面，姜芜眯了眯好看的眼，警告般看着他，“你要是敢，我就烧了你。”
“好，说话算话。”至少这样，他还能见到她。
知道今天再怎么谈她也不会答应，陈烬川也不浪费时间。他要先去医院看陈酒，顺便准备一些资料给姜芜，看看她能否转变态度。
既然姜芜回来了，那他这次再也不会放她走了。但是当下妹妹的情况不好，她的心愿比他和姜芜的事更重要。
姜芜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她纤纤玉指转着酒杯，又轻轻拿起，一饮而下。
果酒不烈，却也烧喉。
姜芜啊姜芜，他就是个渣，怎么六年了，你还会觉得心痛呢。
她勾唇自嘲。确实是渣，可那颗碎渣，嵌在她心窝里，要想彻底剔除，除非剖心。
神色晦暗不明，姜芜的眼中透着失魄。思及故往，心有不甘。那些日子多美好，剐向她心口的匕首就有多锋利。
七年前。
他们升入高三。陈烬川和姜芜虽然在一个班，但是座位相隔比较远。
陈烬川平时上课爱睡觉，是班上的倒数第一，虽然长得帅，但与人疏远，浑身懒散，他也从不回应女生的表白。
而姜芜次次考试都是第一名。那时候的姜芜，是学校有名的学霸美人。她最烦同学恭维，也讨厌男生献殷勤。因此常常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不爱与人交际。
别人以为她是傲气，却也觉得她有傲气的资本。只有她知道，她只是懒得去随大流，去看似合群。
高三开学的第一天。姜芜中午去学校天台休息。隔着一面墙，有两个人也来到天台，还起了争执。
“陈州，要点脸吧。你不过就是一个小三的儿子。”少年的声音清冽。
另一道声音发出一丝笑意，“那又怎么样，总比你这个被赶出家门的人好吧。”
被吵醒的姜芜皱了皱眉，显然也对这个“小三的儿子”的话无语到了。听着，还真挺不要脸的。
“我懒得和你烦，有事快说。”
“我就是来找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叙叙旧，不行吗。”
“滚。”
“陈烬川，你傲什么傲，你们不过就是被赶出家门的狗。你妈是得抑郁症死的吧，我看就是活该！”陈州的话里透着流里流气。
陈烬川？他们班就有一个叫陈烬川的，难怪声音有点耳熟。
陈烬川的脚步停了，“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妈活该！”
陈烬川一拳揍了上去。“你他妈找死。”声音冷中带着狠戾。
嘶。那一拳的声音听着都疼，姜芜撇了撇嘴。虽然偷听不好，但是现在出去好像也不太好。
陈烬川发了狠，又是几拳，姜芜能够听到陈州吃痛的闷哼声。
许是觉得再打下去要出人命，姜芜可不想被带着去做笔录。
她快步走了出来。“别打了。人都要被你打死了。”
她的声音清脆好听，像是给狂躁病人的镇静剂。陈烬川没想到这里还有人。他这即将落下的一拳停在空中，抬头看她，眼中还充斥着猩红。
姿色俊俏的少年面容上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戾气，此时看向姜芜，还来不及敛去。他对于突然出现的少女有些意外。
陈州顺势起身，往楼梯上跑。他没想到陈烬川的力气那么大，打人还那么狠，早知道就不去招惹他了。
姜芜偏头看着跟落水狗一样的陈州，“喂”了一声，“兄弟，你那不要脸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你今天被揍该怎么解释，你懂的。”少女眼眸明亮，话语嚣张。应该没人希望自己是小三的儿子的事情被曝光吧。
陈烬川看着她，这是在，帮他处理后续？
姜芜回头，看向陈烬川，“别误会啊，我只是不想被老师找了问东问西。我可没录。”
“谢了。”
她皎洁一笑，“打人别打那么狠。别一时爽快了，到时候进了牢子。”说完，她下楼了。
陈烬川站在原地，没记错的话，她和自己好像是一个班的。
至此，他们之间的接触并不多。
没过多久的一天早上。校园论坛里突然传出来一些关于陈烬川的照片。不同的照片上有和不同的女生的接触。大多数照片都很糊。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些照片。就连平时不爱八卦的姜芜也看到了。
姜芜手指划过照片，联想那天的事，聪明如她，不难猜测应该是那个陈州搞得鬼。
但凡仔细想想，都知道这一切是有预谋的。但是别人不知道，所有人都需要八卦话题给人带来的满足感和成为高高在上的道德模范对他人批判的优越感，也因此有时忽略了对真相的追求。
“没想到陈烬川是这样一个人，看着人模狗样的。”
“是啊，我看好多人跟他表白，他都爱答不理的，背后竟然……啧啧”
“一个差生罢了。长得又好看，你看他上课一直睡觉，说不定放学以后去干些什么呢。”
姜芜曾经因为长得好看被一个嫉妒她的女生诬陷过，自然深知这种流言蜚语给人带来的伤害。无形之利刃，往往伤口最小，伤人最深。
“班主任来了。”姜芜听不下去，开了口。
讨论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看向门口。
班主任并没有进来，进来的是陈烬川。
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中有鄙夷的，有看好戏的，有厌恶的。
陈烬川神色漠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来到座位以后，趴在桌子上补觉。
和他做同桌的姑娘叫蒋萱。蒋萱挪了挪她桌上的东西，离陈烬川坐得远了点。
姜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心里一声冷笑。你看，人性有多可怕。尚不明真相，先远离是非。
下课以后，姜芜去办公室问题目，只见蒋萱在班主任老唐那诉苦。
“老师，你没看到这些照片嘛？我不想和他做同桌了，会被别人议论的。”
“蒋萱啊，这件事老师会去查。事情还没有定论，你这样会让陈同学感到被孤立的。而且现在这情况，恐怕也没人愿意和他做同桌。”
小姑娘泫然欲泣。
老唐说的确实没错。事情还没有定论，她这一下子不做同桌，躲避的意思太明显。老唐知道陈烬川家里的情况。本就是一个不容易的孩子，他不想还没查清楚就盖棺定论。流言的恶意会毁了他的。
姜芜走了过去。“照片很模糊，很有可能是合成的。另外，唐老师，我可以和陈烬川做同桌。”
一方面，她觉得他说打就打不顾后果的行为挺酷的，另一方面，她十分共情他现在的孤立无援的处境。当然，还有一点原因是他确实比较帅。尤其是天台上他揍人时抬头的那一刹带着狠戾的疯批形象。嗯，怎么说，确实有点迷人。
好吧，她承认她有点变态。
下午，所有人都大为震惊地看着姜芜和蒋萱换了座位。
姜芜把东西放到桌上。看向自己的同桌。“你好，同桌。”
陈烬川刚睡醒，神色带着惺忪，“同、桌？”他声线低沉，尾音酥酥的。
“不欢迎？”
“人家躲都来不及，你上赶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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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不可见地抿了抿唇，随后笑意更深，“您倒是，挺自信。”
“嗯。”直觉告诉陈烬川，她不仅没忘记他，甚至厌恶他。
“时间到了，你该走了。”姜芜看了看手机。
他未起身，而是问出心中多年疑问。
“你没去京大？”他为了她，努力复读去了京大，却没有在京大找到她。
听到那所她读了不到一年就辍学的学校，姜芜眼里更冷，牙关下意识咬紧。“陈烬川，你没资格过问我的事。”
陈烬川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耐烦，终究不再过问。
“姜芜，加个微信吧。”
“没这个必要。”
“不是说老同学嘛，老同学加个微信怎么了。还是说……你对我还有别的情感，所以不敢加？”陈烬川话里假装带着调侃，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她偏头一笑，侧脸明艳，在昏暗的灯光下，平添一丝神秘。“搞笑。”
激将法成功了，两人终是加了微信。
“你可以走了。我这儿，不欢迎你。”姜芜直接赶人。
“不要拉黑我，不然我天天来找你。”
姜芜挑了挑眉，挑衅，“我又不是天天在这。哪这么容易被你找到。”
“姜芜，我这次不会再找不到你了。你要是消失，我就烧了这。”前半句话里有话，后半句难辨真假。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设计的酒吧被他一把火烧了的画面，姜芜眯了眯好看的眼，警告般看着他，“你要是敢，我就烧了你。”
“好，说话算话。”至少这样，他还能见到她。
知道今天再怎么谈她也不会答应，陈烬川也不浪费时间。他要先去医院看陈酒，顺便准备一些资料给姜芜，看看她能否转变态度。
既然姜芜回来了，那他这次再也不会放她走了。但是当下妹妹的情况不好，她的心愿比他和姜芜的事更重要。
姜芜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她纤纤玉指转着酒杯，又轻轻拿起，一饮而下。
果酒不烈，却也烧喉。
姜芜啊姜芜，他就是个渣，怎么六年了，你还会觉得心痛呢。
她勾唇自嘲。确实是渣，可那颗碎渣，嵌在她心窝里，要想彻底剔除，除非剖心。
神色晦暗不明，姜芜的眼中透着失魄。思及故往，心有不甘。那些日子多美好，剐向她心口的匕首就有多锋利。
七年前。
他们升入高三。陈烬川和姜芜虽然在一个班，但是座位相隔比较远。
陈烬川平时上课爱睡觉，是班上的倒数第一，虽然长得帅，但与人疏远，浑身懒散，他也从不回应女生的表白。
而姜芜次次考试都是第一名。那时候的姜芜，是学校有名的学霸美人。她最烦同学恭维，也讨厌男生献殷勤。因此常常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不爱与人交际。
别人以为她是傲气，却也觉得她有傲气的资本。只有她知道，她只是懒得去随大流，去看似合群。
高三开学的第一天。姜芜中午去学校天台休息。隔着一面墙，有两个人也来到天台，还起了争执。
“陈州，要点脸吧。你不过就是一个小三的儿子。”少年的声音清冽。
另一道声音发出一丝笑意，“那又怎么样，总比你这个被赶出家门的人好吧。”
被吵醒的姜芜皱了皱眉，显然也对这个“小三的儿子”的话无语到了。听着，还真挺不要脸的。
“我懒得和你烦，有事快说。”
“我就是来找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叙叙旧，不行吗。”
“滚。”
“陈烬川，你傲什么傲，你们不过就是被赶出家门的狗。你妈是得抑郁症死的吧，我看就是活该！”陈州的话里透着流里流气。
陈烬川？他们班就有一个叫陈烬川的，难怪声音有点耳熟。
陈烬川的脚步停了，“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妈活该！”
陈烬川一拳揍了上去。“你他妈找死。”声音冷中带着狠戾。
嘶。那一拳的声音听着都疼，姜芜撇了撇嘴。虽然偷听不好，但是现在出去好像也不太好。
陈烬川发了狠，又是几拳，姜芜能够听到陈州吃痛的闷哼声。
许是觉得再打下去要出人命，姜芜可不想被带着去做笔录。
她快步走了出来。“别打了。人都要被你打死了。”
她的声音清脆好听，像是给狂躁病人的镇静剂。陈烬川没想到这里还有人。他这即将落下的一拳停在空中，抬头看她，眼中还充斥着猩红。
姿色俊俏的少年面容上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戾气，此时看向姜芜，还来不及敛去。他对于突然出现的少女有些意外。
陈州顺势起身，往楼梯上跑。他没想到陈烬川的力气那么大，打人还那么狠，早知道就不去招惹他了。
姜芜偏头看着跟落水狗一样的陈州，“喂”了一声，“兄弟，你那不要脸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你今天被揍该怎么解释，你懂的。”少女眼眸明亮，话语嚣张。应该没人希望自己是小三的儿子的事情被曝光吧。
陈烬川看着她，这是在，帮他处理后续？
姜芜回头，看向陈烬川，“别误会啊，我只是不想被老师找了问东问西。我可没录。”
“谢了。”
她皎洁一笑，“打人别打那么狠。别一时爽快了，到时候进了牢子。”说完，她下楼了。
陈烬川站在原地，没记错的话，她和自己好像是一个班的。
至此，他们之间的接触并不多。
没过多久的一天早上。校园论坛里突然传出来一些关于陈烬川的照片。不同的照片上有和不同的女生的接触。大多数照片都很糊。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些照片。就连平时不爱八卦的姜芜也看到了。
姜芜手指划过照片，联想那天的事，聪明如她，不难猜测应该是那个陈州搞得鬼。
但凡仔细想想，都知道这一切是有预谋的。但是别人不知道，所有人都需要八卦话题给人带来的满足感和成为高高在上的道德模范对他人批判的优越感，也因此有时忽略了对真相的追求。
“没想到陈烬川是这样一个人，看着人模狗样的。”
“是啊，我看好多人跟他表白，他都爱答不理的，背后竟然……啧啧”
“一个差生罢了。长得又好看，你看他上课一直睡觉，说不定放学以后去干些什么呢。”
姜芜曾经因为长得好看被一个嫉妒她的女生诬陷过，自然深知这种流言蜚语给人带来的伤害。无形之利刃，往往伤口最小，伤人最深。
“班主任来了。”姜芜听不下去，开了口。
讨论的声音顿时静了下来，看向门口。
班主任并没有进来，进来的是陈烬川。
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中有鄙夷的，有看好戏的，有厌恶的。
陈烬川神色漠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来到座位以后，趴在桌子上补觉。
和他做同桌的姑娘叫蒋萱。蒋萱挪了挪她桌上的东西，离陈烬川坐得远了点。
姜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心里一声冷笑。你看，人性有多可怕。尚不明真相，先远离是非。
下课以后，姜芜去办公室问题目，只见蒋萱在班主任老唐那诉苦。
“老师，你没看到这些照片嘛？我不想和他做同桌了，会被别人议论的。”
“蒋萱啊，这件事老师会去查。事情还没有定论，你这样会让陈同学感到被孤立的。而且现在这情况，恐怕也没人愿意和他做同桌。”
小姑娘泫然欲泣。
老唐说的确实没错。事情还没有定论，她这一下子不做同桌，躲避的意思太明显。老唐知道陈烬川家里的情况。本就是一个不容易的孩子，他不想还没查清楚就盖棺定论。流言的恶意会毁了他的。
姜芜走了过去。“照片很模糊，很有可能是合成的。另外，唐老师，我可以和陈烬川做同桌。”
一方面，她觉得他说打就打不顾后果的行为挺酷的，另一方面，她十分共情他现在的孤立无援的处境。当然，还有一点原因是他确实比较帅。尤其是天台上他揍人时抬头的那一刹带着狠戾的疯批形象。嗯，怎么说，确实有点迷人。
好吧，她承认她有点变态。
下午，所有人都大为震惊地看着姜芜和蒋萱换了座位。
姜芜把东西放到桌上。看向自己的同桌。“你好，同桌。”
陈烬川刚睡醒，神色带着惺忪，“同、桌？”他声线低沉，尾音酥酥的。
“不欢迎？”
“人家躲都来不及，你上赶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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