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茶杀（上）
妖魔虽众，一时竟无人开口。有那机警的小妖飞奔后山，去通知寨主。
李余年牵马施施然入了寨子，后面跟了一群妖怪。仿佛他才是此间地主，余下者皆是其部众。
不多时，眼见山间腾起一片黑云，群妖里走出一只虎头怪。
“站住！那道人，你可知此是何方地界，归哪位妖王管辖，也敢大放厥词。”
李余年脚步一顿。
小妖们顿时停住。
“你，你你你怎么停住了！”
“且说说看。”
“好叫你知，”那妖怪松口气，昂首挺胸的向前几步，“八百里崇山峻岭皆属寅太岁，共计三十二洞妖主，四百八十妖将。此山正是断魂山，山主是千里有名的赛神仙，祖上曾在天庭当差。小将不才，却也是寅将军的本家。”
“哦～”，李余年拖个长腔，“那这寅将军有何神通，能让八百里妖王皆雌伏啊？”
“哈哈哈哈哈。”虎妖一阵大笑。“道士，你可得站稳了，我家大王，是这东胜神洲有名的好汉。身高万丈，手缩千山摘日月，脚踏黄河饮东海。晃一晃，乾坤动摇；抖上一抖，群星战栗……”
真是懒汉起床不刷牙，好大的口气
“身长百丈有没有？”有李余年打断他话。
“有，有的吧。”
“某也不诓你，贫道却是道德天尊的徒孙，嫡传中的嫡传，”楼观派尊尹喜为祖师，尹喜拜师老子，他们可不正是道德天尊的徒孙。
行走诸天靠朋友，交朋友靠信义。
我，道德模范李余年，从不打诳语！
“从天外来，访友而至。”一拍宝剑，“若是知情识趣，好处多多；若是不从，区区八百里河山，转瞬化作劫灰，悔之晚矣。”
李余年震慑住众多妖魔，趁机发问：
“爷爷且问你们，此处附近可有一村名高老庄，庄子附近山上，有头猪妖。”
啊？小妖们你看我，我看你，有个胆大的上前回道：“回神仙爷爷的话，这附近都是寅大王的地盘，素少人来，并无什么村子。爷爷要问猪妖，方才死的猪大壮就是了。”
没有高老庄？
这是怎么回事？总不成天蓬元帅的耙子把自己带到其他世界了吧。
“那可知大唐国所在或者哪里有座五行山，镇压着只反天的猴妖。”
群妖变了脸色。
“看来你们知道。”
没有猪八戒，却有孙悟空。这次穿梭，有点不对劲。
盖闻天地之数，胜过恒河沙数之多。倘若以须弥山为中心，外有四大部洲并九山八海，上至色界初禅天下到地底无边虚空，并中间诸天，是一小世界。
一千小世界形成一个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才是大千世界。
此大千世界，有佛显化，欲度无量有请众生，故名一佛国。
而世间修行，欲成不朽正果，需经受诸般灾劫。有大成就，才有大功果。道门称历劫救世，佛门谓之菩萨行。
修士神游虚空，选择某处小千世界展露神迹，拓展信仰。大道有报，铭其神名，即得永生。
等宇宙过了成住二劫，到了坏劫时，世界毁坏，神死魔灭。
此三千界，尽成碎片，称为过去实界。劫风吹动，倘若世界的碎片和仙神烙印在虚空形成新世界，仙神就有可能籍此归来，于诸天末劫中再挣扎一回。
承载了仙神传说的新世界谓之虚界。九齿钉耙的碎片按理说应该回归以猪八戒为核心的虚界。
难道这世界是过去西游世界的碎片，还有残存下来的仙神？
李余年正思量间，黑云在眼前按落，半空跳下个肋下生翅的红脸汉，顶着一头黑黄相间的羽毛。
文士打扮，手里拿着柄缀明珠的七彩五禽扇。
妖怪们绕开他，呼啦啦的跑了过去。老爷，大王，祖宗的叫成一片。
难道这妖就是此地山主？
“你不该提猴子的。”那妖怪说。
“此话怎讲？”
“这断魂山往西，走千多里路，有一座山，下面镇压着只魔猿。那怪物身高万丈，每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就拔根毛下来，变出大手在山里捞妖怪吃。”
妖怪们随后接过话茬七嘴八舌说个遍，听的李余年头大。
“那五指张开，一犁就是一大把，它张嘴就往里面倒，骨头都不会剩下。”
“妈妈说这方圆几千里十万大山都是它指头变的，什么时候饿了又懒得动，拔起一座山头就嚼，啃萝卜一样嘎吱嘎吱的响。”
离谱！我就没听说过这种画风的西游。
穿越客的先知先觉完全没了用处。放下一切不谈，这个猴子到底是不是真身？
这世界的核心到底是什么？
“停！”他说。
“猴子真那么厉害你们为什么不搬家？”李余年说，“还有就是猴子被关多久了，现在是哪一年？”
“贞观三年。”
李余年心中一凛，记起翻阅过的一宗秘档：贞观三年，法师玄奘西行，一去不复返……
还有妖怪嚷嚷，“我爷爷的爷爷还在的时候就有那座山了。”
“说起来，我们也没见过猴子啊。”
最后摘星子请李余年入殿详谈。道士不疑有他，欣然入内。
茶香飘起，两个点化的道童躬身后退，看起来似模似样。
一人一妖坐下品茶，群妖在殿外探头探脑。
李余年浅浅抿下一口，皱起了眉头，再也不肯多饮。
“怎么，可是这茶不合口味？”
“略涩，”李余年矜持一会，故作高傲道，“不瞒道兄，比我在山中饮的差多了，这等茶，我那里下人却都是不饮的。”
摘星子抓紧扇子，强自笑道：
“那道友饮的是何种茶？”
这一问，可谓正中李余年下怀。他自袖子里掏出一对白玉茶盅儿，一一摆上，又取出个古色古香的紫砂壶。摘星子舔舔嘴唇，再也移不开眼了。
白玉茶盅这妖怪见识少，分不出好坏，茶壶却看的分明。壶身紫色，又用彩泥雕出龙凤呈祥的样子。
龙首吐水，金鳞是黄金点就，凤头低伏，垂在手柄上，彩羽纤毫毕现，各色发丝粗细金丝银线编织而成，龙凤眼眸都是宝石雕琢。
那彩羽尾端又有宝石打磨成片，镶嵌其上。一龙一凤各有彩云和带叶梅花相衬，绕着壶身以茶盖为中心组成个太极阴阳鱼。
“好物件！”
“好宝贝！”
摘星子眼珠子发光，再也难移开分毫，既愁且喜。他连赞两声，忍不住动念催促。
“用这等茶具泡出的，不知是何等仙茶，贤弟上仙快让我见识见识吧。”
心中叹息，这等宝贝，却不知如何才能弄到手。
“瞧你那样儿，这宝贝，下界见不到吧。”李余年洋洋得意。
“见不到！见不到！”妖怪连连搓手，“不瞒贤弟你说，若是能让我摸上一摸，真是死了也值。”
“早哩，早哩，”李余年夸耀道，“这宝贝妙处还在后面，等下就让哥哥见识见识。”
他取出个大葫芦，微微倾斜葫芦口，注入灵泉，控制着壶身浮空，吐出团缥缈真火。却把手一扬，说道：
“哥哥请看。”
这茶壶本是李余年为皇帝制壶时试做的样本，完成后龙颜大悦，留下用料更奢华的龙凤壶，将此物赐下。
设计时利用的正是热胀冷缩的原理。随着火煮水沸，壶身受热，李余年张口轻轻一吹，鳞片舒张，羽毛舞动。
简直如同活物一般。
“神乎其神！”
“神乎其神！”
“技艺竟至于斯，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摘星子忍不住站起来回走动。
“好贤弟，快让我见识下仙茶吧。”
“哈哈哈！”李余年大笑，于是从袖中取出个乌木匣子，口里说着，“也是哥哥福气，若非有仰仗山主的地方，这东西我是万万舍不得拿出来的。”
“贤弟何必见外，不拘何事，包在哥哥身上了。今日你我一见，简直如亲人一般。”那妖怪胸膛拍的震天响，却总忍不住去瞄被李余年手掌遮住的盒子。
“哥哥说的是，”李余年狠下心来，说道：
“这茶叶，却是出自昆仑老树，生有异香。正是天尊手植的母株，不似人间茶树四季枯荣，别有神异。”
“有何神异？”
“此茶本名万年醉，天尊福地细栽培。一千年灵液浇灌，方才抽枝发芽，再过三千年时光，这嫩叶才展开，再历三千年的雨露风霜，三千年的岁月沉香，才算是成茶。”
李余年谆谆诱导：“哥哥此时可闻到了香味？”
摘星子深吸一口气，果然异香扑鼻，口舌生津。
“果是好香，”他说，“闻上一闻，舒服了许多。”
“那是自然，”李余年坐正身子，“这茶啊，闻一闻，能增一旬寿，饮一口，百岁老翁精神抖。若是喝上那么一杯……”
“如何？”妖怪忙问。
“飘飘欲仙，大道尽在手。”
殿门外的妖怪拼命伸长脖子来嗅那香气。哗啦一声，挤塌两扇门。
摘星子大感颜面无光，道士却倍觉有趣。
“这些崽子也是好命，”他说，“既如此，且留下闻个味儿吧。”
妖怪们欢天喜地，齐声唱道：
“谢神仙爷爷赏！”
摘星子山主有心阻止，又恐怕眼前道士把那仙茶收回去，没了缘法，只得束缚群妖不得喧哗。
妖怪们深吸一口气，眼巴巴的见着道士垂目启开木匣，从不到半个巴掌大的茶饼缺口处挑上那么一点，投进玉杯。
香气四溢，小妖们被浓香环绕。眉开眼笑，飘然极乐中，听到那道人说：
“我这就给哥哥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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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余年牵马施施然入了寨子，后面跟了一群妖怪。仿佛他才是此间地主，余下者皆是其部众。
不多时，眼见山间腾起一片黑云，群妖里走出一只虎头怪。
“站住！那道人，你可知此是何方地界，归哪位妖王管辖，也敢大放厥词。”
李余年脚步一顿。
小妖们顿时停住。
“你，你你你怎么停住了！”
“且说说看。”
“好叫你知，”那妖怪松口气，昂首挺胸的向前几步，“八百里崇山峻岭皆属寅太岁，共计三十二洞妖主，四百八十妖将。此山正是断魂山，山主是千里有名的赛神仙，祖上曾在天庭当差。小将不才，却也是寅将军的本家。”
“哦～”，李余年拖个长腔，“那这寅将军有何神通，能让八百里妖王皆雌伏啊？”
“哈哈哈哈哈。”虎妖一阵大笑。“道士，你可得站稳了，我家大王，是这东胜神洲有名的好汉。身高万丈，手缩千山摘日月，脚踏黄河饮东海。晃一晃，乾坤动摇；抖上一抖，群星战栗……”
真是懒汉起床不刷牙，好大的口气
“身长百丈有没有？”有李余年打断他话。
“有，有的吧。”
“某也不诓你，贫道却是道德天尊的徒孙，嫡传中的嫡传，”楼观派尊尹喜为祖师，尹喜拜师老子，他们可不正是道德天尊的徒孙。
行走诸天靠朋友，交朋友靠信义。
我，道德模范李余年，从不打诳语！
“从天外来，访友而至。”一拍宝剑，“若是知情识趣，好处多多；若是不从，区区八百里河山，转瞬化作劫灰，悔之晚矣。”
李余年震慑住众多妖魔，趁机发问：
“爷爷且问你们，此处附近可有一村名高老庄，庄子附近山上，有头猪妖。”
啊？小妖们你看我，我看你，有个胆大的上前回道：“回神仙爷爷的话，这附近都是寅大王的地盘，素少人来，并无什么村子。爷爷要问猪妖，方才死的猪大壮就是了。”
没有高老庄？
这是怎么回事？总不成天蓬元帅的耙子把自己带到其他世界了吧。
“那可知大唐国所在或者哪里有座五行山，镇压着只反天的猴妖。”
群妖变了脸色。
“看来你们知道。”
没有猪八戒，却有孙悟空。这次穿梭，有点不对劲。
盖闻天地之数，胜过恒河沙数之多。倘若以须弥山为中心，外有四大部洲并九山八海，上至色界初禅天下到地底无边虚空，并中间诸天，是一小世界。
一千小世界形成一个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才是大千世界。
此大千世界，有佛显化，欲度无量有请众生，故名一佛国。
而世间修行，欲成不朽正果，需经受诸般灾劫。有大成就，才有大功果。道门称历劫救世，佛门谓之菩萨行。
修士神游虚空，选择某处小千世界展露神迹，拓展信仰。大道有报，铭其神名，即得永生。
等宇宙过了成住二劫，到了坏劫时，世界毁坏，神死魔灭。
此三千界，尽成碎片，称为过去实界。劫风吹动，倘若世界的碎片和仙神烙印在虚空形成新世界，仙神就有可能籍此归来，于诸天末劫中再挣扎一回。
承载了仙神传说的新世界谓之虚界。九齿钉耙的碎片按理说应该回归以猪八戒为核心的虚界。
难道这世界是过去西游世界的碎片，还有残存下来的仙神？
李余年正思量间，黑云在眼前按落，半空跳下个肋下生翅的红脸汉，顶着一头黑黄相间的羽毛。
文士打扮，手里拿着柄缀明珠的七彩五禽扇。
妖怪们绕开他，呼啦啦的跑了过去。老爷，大王，祖宗的叫成一片。
难道这妖就是此地山主？
“你不该提猴子的。”那妖怪说。
“此话怎讲？”
“这断魂山往西，走千多里路，有一座山，下面镇压着只魔猿。那怪物身高万丈，每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就拔根毛下来，变出大手在山里捞妖怪吃。”
妖怪们随后接过话茬七嘴八舌说个遍，听的李余年头大。
“那五指张开，一犁就是一大把，它张嘴就往里面倒，骨头都不会剩下。”
“妈妈说这方圆几千里十万大山都是它指头变的，什么时候饿了又懒得动，拔起一座山头就嚼，啃萝卜一样嘎吱嘎吱的响。”
离谱！我就没听说过这种画风的西游。
穿越客的先知先觉完全没了用处。放下一切不谈，这个猴子到底是不是真身？
这世界的核心到底是什么？
“停！”他说。
“猴子真那么厉害你们为什么不搬家？”李余年说，“还有就是猴子被关多久了，现在是哪一年？”
“贞观三年。”
李余年心中一凛，记起翻阅过的一宗秘档：贞观三年，法师玄奘西行，一去不复返……
还有妖怪嚷嚷，“我爷爷的爷爷还在的时候就有那座山了。”
“说起来，我们也没见过猴子啊。”
最后摘星子请李余年入殿详谈。道士不疑有他，欣然入内。
茶香飘起，两个点化的道童躬身后退，看起来似模似样。
一人一妖坐下品茶，群妖在殿外探头探脑。
李余年浅浅抿下一口，皱起了眉头，再也不肯多饮。
“怎么，可是这茶不合口味？”
“略涩，”李余年矜持一会，故作高傲道，“不瞒道兄，比我在山中饮的差多了，这等茶，我那里下人却都是不饮的。”
摘星子抓紧扇子，强自笑道：
“那道友饮的是何种茶？”
这一问，可谓正中李余年下怀。他自袖子里掏出一对白玉茶盅儿，一一摆上，又取出个古色古香的紫砂壶。摘星子舔舔嘴唇，再也移不开眼了。
白玉茶盅这妖怪见识少，分不出好坏，茶壶却看的分明。壶身紫色，又用彩泥雕出龙凤呈祥的样子。
龙首吐水，金鳞是黄金点就，凤头低伏，垂在手柄上，彩羽纤毫毕现，各色发丝粗细金丝银线编织而成，龙凤眼眸都是宝石雕琢。
那彩羽尾端又有宝石打磨成片，镶嵌其上。一龙一凤各有彩云和带叶梅花相衬，绕着壶身以茶盖为中心组成个太极阴阳鱼。
“好物件！”
“好宝贝！”
摘星子眼珠子发光，再也难移开分毫，既愁且喜。他连赞两声，忍不住动念催促。
“用这等茶具泡出的，不知是何等仙茶，贤弟上仙快让我见识见识吧。”
心中叹息，这等宝贝，却不知如何才能弄到手。
“瞧你那样儿，这宝贝，下界见不到吧。”李余年洋洋得意。
“见不到！见不到！”妖怪连连搓手，“不瞒贤弟你说，若是能让我摸上一摸，真是死了也值。”
“早哩，早哩，”李余年夸耀道，“这宝贝妙处还在后面，等下就让哥哥见识见识。”
他取出个大葫芦，微微倾斜葫芦口，注入灵泉，控制着壶身浮空，吐出团缥缈真火。却把手一扬，说道：
“哥哥请看。”
这茶壶本是李余年为皇帝制壶时试做的样本，完成后龙颜大悦，留下用料更奢华的龙凤壶，将此物赐下。
设计时利用的正是热胀冷缩的原理。随着火煮水沸，壶身受热，李余年张口轻轻一吹，鳞片舒张，羽毛舞动。
简直如同活物一般。
“神乎其神！”
“神乎其神！”
“技艺竟至于斯，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摘星子忍不住站起来回走动。
“好贤弟，快让我见识下仙茶吧。”
“哈哈哈！”李余年大笑，于是从袖中取出个乌木匣子，口里说着，“也是哥哥福气，若非有仰仗山主的地方，这东西我是万万舍不得拿出来的。”
“贤弟何必见外，不拘何事，包在哥哥身上了。今日你我一见，简直如亲人一般。”那妖怪胸膛拍的震天响，却总忍不住去瞄被李余年手掌遮住的盒子。
“哥哥说的是，”李余年狠下心来，说道：
“这茶叶，却是出自昆仑老树，生有异香。正是天尊手植的母株，不似人间茶树四季枯荣，别有神异。”
“有何神异？”
“此茶本名万年醉，天尊福地细栽培。一千年灵液浇灌，方才抽枝发芽，再过三千年时光，这嫩叶才展开，再历三千年的雨露风霜，三千年的岁月沉香，才算是成茶。”
李余年谆谆诱导：“哥哥此时可闻到了香味？”
摘星子深吸一口气，果然异香扑鼻，口舌生津。
“果是好香，”他说，“闻上一闻，舒服了许多。”
“那是自然，”李余年坐正身子，“这茶啊，闻一闻，能增一旬寿，饮一口，百岁老翁精神抖。若是喝上那么一杯……”
“如何？”妖怪忙问。
“飘飘欲仙，大道尽在手。”
殿门外的妖怪拼命伸长脖子来嗅那香气。哗啦一声，挤塌两扇门。
摘星子大感颜面无光，道士却倍觉有趣。
“这些崽子也是好命，”他说，“既如此，且留下闻个味儿吧。”
妖怪们欢天喜地，齐声唱道：
“谢神仙爷爷赏！”
摘星子山主有心阻止，又恐怕眼前道士把那仙茶收回去，没了缘法，只得束缚群妖不得喧哗。
妖怪们深吸一口气，眼巴巴的见着道士垂目启开木匣，从不到半个巴掌大的茶饼缺口处挑上那么一点，投进玉杯。
香气四溢，小妖们被浓香环绕。眉开眼笑，飘然极乐中，听到那道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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