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他下巴一抬，沉默，倔强。
答案，不言而喻。
“陆昆，我待你不好吗？”老爷子开口，哀愤交加，更多的是伤心。
他们年轻的时候，那还是一个混乱的时代，一起经历过战争，在战场上，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不是至亲，甚至是至亲。
他们失去过很多队友，所以活下来的人，感情深重，格外珍惜。
战事结束，退役后，他回来继承家产。
而陆昆，他出身贫苦，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家人了，无处可去，是老爷子收留了他。
虽然让他给自己当了管家，但他，以及程家上下，都格外敬重他，从未将他当佣人看过。
老爷子给他的薪资，也是管家这个职业里，最高的，给他买了最好的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
这两年，甚至给他办置了养老的别墅。
就连墓地，都给他买好了，是云城最好的。
他要是不想做了，随时可以回去养老，衣食富足，无忧无虑。
他给他做了最妥善的安排，把他能做的，认为最好的，都给了他。
自认没有亏待他。
“好？哈哈哈……”
陆昆讽刺地笑了，一身的极度不平衡和怨愤。
“程麟，以前我们是一个队的，一起出生入死，我杀的敌人，我立的功勋，我受的伤，哪一样不比你多？”
“可你看看现在。”
陆昆上前两步，摊开双臂，将自己展示了出来。
“你是程氏集团的主人，身价千亿，是国民功臣，举国上下关注你，崇拜你，商界、政界、军方，谁不卖你几分面子。”
“可谁又记得我陆昆？”
“没有人记得我的牺牲，我的功劳。”
“就连举足轻重的军勋纪念会上，我也只是一个透明人，一个佣人。”
“说难听点，就奴才。”
他终于一吐为快，说出心中缘由，更觉得自己这么做，理所当然。
“哒哒哒……”
老爷子气得不轻，双手发抖，拄着的拐杖在地面磕碰出声响。
程泱看着爷爷哀痛不已的样子，转头看着他：“所以，你就要出卖爷爷，甚至不惜给他下药，用他的命，来换取权势财富？”
陆昆抿紧嘴唇，怒目而视，默认了。
老爷子看着他，目光有些失焦，这就是人性，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可他就是无法相信。
他们那样的感情，他怎么会用他的命，去换取财富权势？
钱财，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只是我不知道，程二小姐是怎么知道药是我下的？凶手不是已经找出来了吗？”他看着程泱，一脸疑问。
下药，抓出凶手梅姨，他不认为哪里有破绽。
“梅姨不是凶手，凶手不会那么蠢笨，她很善良，如果真因为儿子的事要报复，更不会等到现在。”
梅姨的儿子，已经有了安稳安逸的一生，苦难的日子，已经熬过来了。
关于用猫尝出毒的事，她没有细说。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
“我说了。”程泱看向老爷子：“但爷爷念旧情，想给凶手一次机会。”
她再转眸，看着他：“只是现在看来，陆管家根本就不领这个情。”
陆昆一怔，脸色苍白地看着老爷子。
程泱再次看着老爷子，他满脸悲情失望，神色哀痛，苍老疲惫，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有些大了。
“爷爷，陆管家是你的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程泱就往楼下去。
江九恒一愣，立刻跟了上去。
大爷子又是一震，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下触动感动。
程泱下了楼，就直接去了外面花园。
盛夏夜晚，开阔的花园里，灯光明媚，绿草如茵，喷泉悦耳，抬头，就是晴朗夜空，满天繁星。
她静立在草坪中央，这样的好景致，却入不了她的眼。
“程泱小姐。”
江九恒上前来，将他手摊到她的面前。
“手机和卡拿去修复下，应该能找出背后主谋。”
太子爷手下，有世界顶级的黑客，修复不是难事。
“不用，扔了吧。”
他一脸诧异：“你不找背后主谋了？”
“我自有安排。”
有前世的记忆，她知道陆昆的电话是打给谁的。
想要拿到他手机的通讯信息，她自己就可以，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就算通过他，把盛天骄揪出来，她最多被老爷子责罚，最坏的结果，将她从程家赶出去。
但她还有自己的公司，私人财产，背后还有盛氏，依然强大富有。
外面天高海阔，她要对付她，反而更难了。
江九恒看着她，越发的看不懂了。
明明只是一个还在参加高考的高中生，他也不是蠢笨之人，而是通过层层选拔，被容家培养出来的精英，可他却完全看不懂她。
她跟太子爷是一样的人，高深莫测。
但一想到今晚的事，人家轻轻一炸，就揪出了内鬼，还把以前的事，一次弄明白。
如此干净利索的手段，令他折服。
再看着这天仙一般的小姑娘，心生敬畏。
“好，我扔了。”
二楼，陆昆的房间里。
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将一切都吞回肚子里面去，神色冷了下来。
“陆昆，是谁指使你的，真的不说？”
他摇头，做出了选择。
之前受到威胁，他都没有说。
现在，程泱这个当事人已经退出了，他了解老爷子，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他不会赶尽杀绝。
不说，他还有一线生机。
说了，背后主谋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老爷子矗立良久，开口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只是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个人私情。
两人这一生的情宜，到此结束。
陆昆抬眸看他，一脸错愕，眼中闪过些许悔意，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就冷了下去。
做就做了，他不后悔。
僵了片刻，他突然迈开腿，往外去，越走，脚步越急。
死里逃生，他要立刻逃得远远的。
听到他急促下楼的声音，老爷子终是没站稳，身体一晃，往一旁倒去，立刻伸手扶住了墙。
“老爷子，没事吧？”
蒋秘书送完郑局之后，就上楼来了。
后面的事，他也都看到了，有些哀怒，更担心他。
“没事……”老爷子身心疲惫，却倔强地咬紧了牙，稳住了身体。
越是这种情况，他就越不会示弱。
陆昆什么都没带，直接离开，出了大铁门，沿着公路，往市中心的方向去。
才走出一里多，老宅看不到的地方，一个身影蓦地出现在前方，顿时一惊。
“二小姐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出尔反尔，私下报复我？”
他看看前方拦路的程泱，又看了看侧后方的江九恒。
虽然她只带了一个人，但现在看来，这个司机，并非普通人，想要拦下他，绰绰有余。
“二小姐真是好心机，表面上将我交给老爷子，深得他心，暗地里，却要处决我。”
到现在，他要是还看不明白，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真的蠢到可以去死了。
她从小到大被盛天骄如此控制，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成功逃脱，反而将程星烁推入火坑。
让盛天骄母女接连栽跟头，一次又一次逃离杀局。
今天晚上，更是略施小计，就把他给逮出来了。
如此智谋心计，只怕程家上下，无人能及。
程泱上前几步，没什么攻击性，声音也柔和些。
“陆管家多虑了，将你交给爷爷，我说到做到，我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请教。”
算起来，上一世，他在程家老宅里帮着盛天骄，害死了老爷子，让她被扫地出门，没了依靠，也算是仇。
但这样的小事，她无心计较，他也不在她的死亡名单上。
陆昆猛地一震：“你什么意思？”
“请移步说话。”
陆管家才不跟她走，万一被她哄到暗处，囚禁拷打，逼问背后主谋，又或者，她报复自己绑架她，折磨自己。
程泱看了他一眼，他心里想什么，她自然看得明白。
拷问他，的确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她不屑于这么做。
她往公路边的绿化林里走了几米，正好可以避开周遭的视线，以及可能路过的行人，在那里等他。
他这才明白过来，她是真的只是想问事。
他警惕地看了下周围，上前去：“你想问什么？”
“我想向陆管家问问我的身世。”
他跟了老爷子四五十年，是他的心腹，十九年前的事，他必然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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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不言而喻。
“陆昆，我待你不好吗？”老爷子开口，哀愤交加，更多的是伤心。
他们年轻的时候，那还是一个混乱的时代，一起经历过战争，在战场上，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不是至亲，甚至是至亲。
他们失去过很多队友，所以活下来的人，感情深重，格外珍惜。
战事结束，退役后，他回来继承家产。
而陆昆，他出身贫苦，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家人了，无处可去，是老爷子收留了他。
虽然让他给自己当了管家，但他，以及程家上下，都格外敬重他，从未将他当佣人看过。
老爷子给他的薪资，也是管家这个职业里，最高的，给他买了最好的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
这两年，甚至给他办置了养老的别墅。
就连墓地，都给他买好了，是云城最好的。
他要是不想做了，随时可以回去养老，衣食富足，无忧无虑。
他给他做了最妥善的安排，把他能做的，认为最好的，都给了他。
自认没有亏待他。
“好？哈哈哈……”
陆昆讽刺地笑了，一身的极度不平衡和怨愤。
“程麟，以前我们是一个队的，一起出生入死，我杀的敌人，我立的功勋，我受的伤，哪一样不比你多？”
“可你看看现在。”
陆昆上前两步，摊开双臂，将自己展示了出来。
“你是程氏集团的主人，身价千亿，是国民功臣，举国上下关注你，崇拜你，商界、政界、军方，谁不卖你几分面子。”
“可谁又记得我陆昆？”
“没有人记得我的牺牲，我的功劳。”
“就连举足轻重的军勋纪念会上，我也只是一个透明人，一个佣人。”
“说难听点，就奴才。”
他终于一吐为快，说出心中缘由，更觉得自己这么做，理所当然。
“哒哒哒……”
老爷子气得不轻，双手发抖，拄着的拐杖在地面磕碰出声响。
程泱看着爷爷哀痛不已的样子，转头看着他：“所以，你就要出卖爷爷，甚至不惜给他下药，用他的命，来换取权势财富？”
陆昆抿紧嘴唇，怒目而视，默认了。
老爷子看着他，目光有些失焦，这就是人性，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可他就是无法相信。
他们那样的感情，他怎么会用他的命，去换取财富权势？
钱财，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只是我不知道，程二小姐是怎么知道药是我下的？凶手不是已经找出来了吗？”他看着程泱，一脸疑问。
下药，抓出凶手梅姨，他不认为哪里有破绽。
“梅姨不是凶手，凶手不会那么蠢笨，她很善良，如果真因为儿子的事要报复，更不会等到现在。”
梅姨的儿子，已经有了安稳安逸的一生，苦难的日子，已经熬过来了。
关于用猫尝出毒的事，她没有细说。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
“我说了。”程泱看向老爷子：“但爷爷念旧情，想给凶手一次机会。”
她再转眸，看着他：“只是现在看来，陆管家根本就不领这个情。”
陆昆一怔，脸色苍白地看着老爷子。
程泱再次看着老爷子，他满脸悲情失望，神色哀痛，苍老疲惫，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有些大了。
“爷爷，陆管家是你的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程泱就往楼下去。
江九恒一愣，立刻跟了上去。
大爷子又是一震，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下触动感动。
程泱下了楼，就直接去了外面花园。
盛夏夜晚，开阔的花园里，灯光明媚，绿草如茵，喷泉悦耳，抬头，就是晴朗夜空，满天繁星。
她静立在草坪中央，这样的好景致，却入不了她的眼。
“程泱小姐。”
江九恒上前来，将他手摊到她的面前。
“手机和卡拿去修复下，应该能找出背后主谋。”
太子爷手下，有世界顶级的黑客，修复不是难事。
“不用，扔了吧。”
他一脸诧异：“你不找背后主谋了？”
“我自有安排。”
有前世的记忆，她知道陆昆的电话是打给谁的。
想要拿到他手机的通讯信息，她自己就可以，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就算通过他，把盛天骄揪出来，她最多被老爷子责罚，最坏的结果，将她从程家赶出去。
但她还有自己的公司，私人财产，背后还有盛氏，依然强大富有。
外面天高海阔，她要对付她，反而更难了。
江九恒看着她，越发的看不懂了。
明明只是一个还在参加高考的高中生，他也不是蠢笨之人，而是通过层层选拔，被容家培养出来的精英，可他却完全看不懂她。
她跟太子爷是一样的人，高深莫测。
但一想到今晚的事，人家轻轻一炸，就揪出了内鬼，还把以前的事，一次弄明白。
如此干净利索的手段，令他折服。
再看着这天仙一般的小姑娘，心生敬畏。
“好，我扔了。”
二楼，陆昆的房间里。
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将一切都吞回肚子里面去，神色冷了下来。
“陆昆，是谁指使你的，真的不说？”
他摇头，做出了选择。
之前受到威胁，他都没有说。
现在，程泱这个当事人已经退出了，他了解老爷子，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他不会赶尽杀绝。
不说，他还有一线生机。
说了，背后主谋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老爷子矗立良久，开口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只是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个人私情。
两人这一生的情宜，到此结束。
陆昆抬眸看他，一脸错愕，眼中闪过些许悔意，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就冷了下去。
做就做了，他不后悔。
僵了片刻，他突然迈开腿，往外去，越走，脚步越急。
死里逃生，他要立刻逃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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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事，他也都看到了，有些哀怒，更担心他。
“没事……”老爷子身心疲惫，却倔强地咬紧了牙，稳住了身体。
越是这种情况，他就越不会示弱。
陆昆什么都没带，直接离开，出了大铁门，沿着公路，往市中心的方向去。
才走出一里多，老宅看不到的地方，一个身影蓦地出现在前方，顿时一惊。
“二小姐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出尔反尔，私下报复我？”
他看看前方拦路的程泱，又看了看侧后方的江九恒。
虽然她只带了一个人，但现在看来，这个司机，并非普通人，想要拦下他，绰绰有余。
“二小姐真是好心机，表面上将我交给老爷子，深得他心，暗地里，却要处决我。”
到现在，他要是还看不明白，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真的蠢到可以去死了。
她从小到大被盛天骄如此控制，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成功逃脱，反而将程星烁推入火坑。
让盛天骄母女接连栽跟头，一次又一次逃离杀局。
今天晚上，更是略施小计，就把他给逮出来了。
如此智谋心计，只怕程家上下，无人能及。
程泱上前几步，没什么攻击性，声音也柔和些。
“陆管家多虑了，将你交给爷爷，我说到做到，我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请教。”
算起来，上一世，他在程家老宅里帮着盛天骄，害死了老爷子，让她被扫地出门，没了依靠，也算是仇。
但这样的小事，她无心计较，他也不在她的死亡名单上。
陆昆猛地一震：“你什么意思？”
“请移步说话。”
陆管家才不跟她走，万一被她哄到暗处，囚禁拷打，逼问背后主谋，又或者，她报复自己绑架她，折磨自己。
程泱看了他一眼，他心里想什么，她自然看得明白。
拷问他，的确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她不屑于这么做。
她往公路边的绿化林里走了几米，正好可以避开周遭的视线，以及可能路过的行人，在那里等他。
他这才明白过来，她是真的只是想问事。
他警惕地看了下周围，上前去：“你想问什么？”
“我想向陆管家问问我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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