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沉默与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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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不到最后一刻还是别说了。35xs”高越在佛像边驻足，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佛堂前一个极为普通的木匣。
只是片刻，只是片刻而已。
“算了，”他自嘲的笑一笑，眼底是一片哀凉绝望：“是我抱歉，舍弃了挚爱和挚友，即使我明明有能力去挽救。”
唐念念闻言笑意中多了几分明朗：“这种话啊，不到最后一刻还是别说了。”而后她站定，就在她方才默立良久的地方。
她平静的望着这面湖，想牵一牵嘴角，却也作罢了。
“如果肖凯能活下来，”她轻声说，眸中平添了几许温柔：“让他好好活着，千言万语，此生幸会了。再见。”
不等高越告别她就挂断了电话，扔下手机，几乎是一刻也不耽搁继续前进，踏入了冰冷的海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了深处。
夜晚的海水很冷。
唐念念觉得牙齿打颤，浑身都湿透了，她用手划着水，等待着海面迷雾的升起。有时候有点矛盾，没有躯体她只是一个凡人，召不出骨笛也没有和妖怪抗衡的能力，而她所有的努力，无非都是为了舍弃这么一身能耐，做一个会受伤会流血的凡人。
她有些遗憾在来之前没来得及多设想一些可能，她依然只有简单粗暴的办法孤注一掷，因为原本她以为时间还很长。
既然如此，就不想了，生与死，其实也就是尽力而为的事，她深知万事强求不得，可是不去做就会不甘心，所以这么想了，便这么去做。需要付出多大代价，都无所谓的。
在海底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的脚踝的时候，唐念念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是惊惶，一瞬的惊惶之后，她开始觉得喜悦。35xs
看来这个办法是有效的，她就可以进入蜃楼的大门了。
终于啊，她没有挣扎，呛了一口水，最后看了一眼夜色——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就被那个力量牵引着越来越深的下沉。
这种滋味真不好受，身体是诚实的，缺氧的感觉让她很痛苦，她不得不大口的灌水，一口气都上不来，入眼是一片黑暗，可是就在这么短暂的恍惚里，她眼前飞速闪过很多画面。
多是关于这个人间，美好的、温暖的、快乐的。
“但愿一切美好永不改变。”她曾经虔诚的许过这么一个愿，她甚至看到了自己在那个丑兮兮的蛋糕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白小樱和肖凯林南一边拍手一边笑。
她又死了一次，这种感觉可真不好。
唐念念这么想着，身体逐渐无力，脑海中也一片空白。几乎是突然间，她的魂魄不受控制的离开了身体。
眼前的一切骤然清晰，她漂浮在海底，看见一个有着墨绿色长爪、拿着长戟的家伙把她往下扯，唐念念随着自己的躯体向前游了两步，一边向前一边将腰间的缚魂袋解开，她将它对准自己的躯体，缚魂袋感知到了即将需要的容量，它开始渐渐变大，朝着她的躯壳缓缓罩去。
“喂，我在这里呢！”与此同时，唐念念突然对着那个拉着她躯壳的怪物喊了一声。
怪物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时候会被声音打扰，他下意识的一松手，满脸凶恶的戒备，它带着威胁“哈”了一声，朝唐念念亮起了长戟。
唐念念举手投降，余光里看见缚魂袋已经将自己的躯壳牢牢罩住，它漫无目的的在海里漂浮，似乎朝着一大丛茂密的水草飘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死的这么快，不过我也不打算跑，反正我已经死了，我就跟你走吧。闪舞35xs”唐念念笑吟吟望着他，催促道：“走吧。”
怪物冲她亮出了尖牙，可它似乎没什么智慧，只是想用武力震慑她。
躯壳对他们而言是没用的，他并不追究它的下落，可是近来没什么人下湖游泳，姹傩大人又不许他们去别处拉人，它可不想放过好不容易得到的魂魄，所以压根没有过多的疑问，也没注意到这个人死的时候并没有保持刚才的衣着。
唐念念一脸人畜无害的被怪物押着往前飘，不多时就映入眼帘了一座很破旧的石桥，怪物横过长戟的手柄推了唐念念一把，她踉跄两步向前，通过了那道很短的桥。
再向前几步面前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座城。
可以想见，这里很久以前应该是陆地，可是沧海桑田过去，原本的良田美物已经成了残垣断壁，破败的石砖和瓦砾让它显得饱经风霜，唐念念想着，这里一定曾是家园。
这些建筑虽然破败但是有序，越向前走，唐念念就愈发确定这里曾经一定经历过什么浩劫。因为这些房屋齐刷刷的断裂，就好像是被什么神秘力量所摧毁过。
不知道有没有人死，不知道那些人已经投胎转世成了谁。
唐念念想着，不知道雪泽谷如今被湮没在哪里，时间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
可她无暇多思，一直行到尽头之后，怪物示意她绕过那半壁土墙，唐念念放眼望去，看到城垣一角的一扇矮门边上两个鲶鱼守卫，心下一喜。
到了！
鲶鱼守卫并没有什么语言，甚至它们不会多看过往的灵魂一样。怪物叽里咕噜的跟它们说了一串鬼都听不懂的话，没说一句就有一串泡泡从鼻翼里冒出来。
“魔将军那边要紧，但是城里人少了，大人知道了更会不开心。”右边那个看起来稍微稳重一些的鲶鱼说罢，示意左边那个看起来笨拙一点的把位置让开：“先带她去城里。”
怪物得令，又用长戟柄推了唐念念一把，把她推得肩膀生疼，她很顺从的向前飘，弯腰越过矮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长廊，虽然不似姹傩宫殿里那般华美，但也别有一番粗犷的格调，唐念念之前没有来过，不知道这算不算有什么特殊情况——每走几步就有一个鲶鱼守卫持武器把守着，它们全都目不转睛，站在自己的岗位上。
不得不说，海妖的队伍果然训练有素。
应是确定唐念念再也跑不了，怪物这才放松了戒备，它放下手里的长戟和唐念念走成并排，这时候唐念念才闻到它身上一股很重的腥味。
“带我去哪儿？”
怪物咕噜了两声，鼻子里又冒出一串泡泡，问也白问。
“嗯咕！”穿过几道回廊之后，怪物终于在一道石门前停下，它跟门前的鲶鱼守卫咕哝了一句，伸手把唐念念往前一推，竟然头也不回就走了。
唐念念懵逼了一瞬，扭头看着目不斜视的守卫：“……现在我要去哪儿？”
“跟我走。”话音刚落不远的拐角处就传来了踢踏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墨绿色草裙，身材精瘦、手指奇长，骨关节及其粗大、分不清男女的土黄色妖怪冲她勾了勾手指：“时间紧迫，快一点。”
唐念念没有迟疑，向它飘过去。
“你比很多人类都强，没有害怕和哭天抹泪。”她带着唐念念通过一道玉砌的、简直望不到头的长廊：“这就省却了去刑房的时间，你很聪明。”
唐念念跟着她向前：“刚才听说让我到城里，海底也有城市？现在是要我去哪儿？”
“你最好不要问太多问题，惹我不高兴了你会很吃苦的。”它很显然没那么好的脾气，不过似乎也挺高兴有个人说话：“城里当然是海底城，你很走运，昨天空出一个武器铺老板的位置。”
“那原本的人呢？”
妖怪言简意赅：“死了。”
“……”唐念念很疑惑：“死了？”
妖怪发出一声很尖锐的笑：“我敢说告诉你之后你就会哭着不往前了，那还要带你去刑房抽你的筋，为了省时间还是快走吧。晚些大人发现不一样会不高兴的。”
唐念念微微蹙了蹙眉：“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姹傩大人呢？”
“你？！”妖怪又发出一声难听的怪笑：“你可没有资格，要真说见，那也得等大人高兴的时候。”
唐念念想问要是大人一直不高兴可怎么办呢？可是此刻很显然不是个犟嘴的时候，还是先安定下来，静观其变吧。
“人类真恶心，死了衣服都脱不下来。”妖怪把唐念念关进一个房间的时候扔给她一身衣服：“你是武器铺老板，只能套上了。”
说罢它很粗暴的关上了门，刚关上门就开始催：“换好了吗！”
唐念念开始换衣服，好在她的红裙子套在这身衣服里面也不会变皱，毕竟它也随自己死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件衣服还真他喵的挺合适。
之所以合适，是因为它也是一身古装，虽然看起来有点不讲究，破破烂烂、显得有点粗犷。
唐念念包好了围头打开门，很想看看它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妖怪很满意的点点头，大概因为唐念念省了她很多麻烦，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你很听话，这些我都会为你记上的。”
她带着唐念念转了个弯，语速很快：“仆役只能走这扇门，看你乖巧，劝你不要试图越界，不要擅自离开海底城。”
说罢她打开了那扇有点破旧的木门，示意唐念念快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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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很多人类都强，没有害怕和哭天抹泪。”她带着唐念念通过一道玉砌的、简直望不到头的长廊：“这就省却了去刑房的时间，你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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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的人呢？”
妖怪言简意赅：“死了。”
“……”唐念念很疑惑：“死了？”
妖怪发出一声很尖锐的笑：“我敢说告诉你之后你就会哭着不往前了，那还要带你去刑房抽你的筋，为了省时间还是快走吧。晚些大人发现不一样会不高兴的。”
唐念念微微蹙了蹙眉：“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姹傩大人呢？”
“你？！”妖怪又发出一声难听的怪笑：“你可没有资格，要真说见，那也得等大人高兴的时候。”
唐念念想问要是大人一直不高兴可怎么办呢？可是此刻很显然不是个犟嘴的时候，还是先安定下来，静观其变吧。
“人类真恶心，死了衣服都脱不下来。”妖怪把唐念念关进一个房间的时候扔给她一身衣服：“你是武器铺老板，只能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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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合适，是因为它也是一身古装，虽然看起来有点不讲究，破破烂烂、显得有点粗犷。
唐念念包好了围头打开门，很想看看它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妖怪很满意的点点头，大概因为唐念念省了她很多麻烦，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你很听话，这些我都会为你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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