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回家
“这么算起来，我们两清了。闪舞35xs“姹傩牵了牵嘴角，望着唐念念。
对魇的全力一击耗费了她很多力气，姹傩本就是意念所聚得以成型，长久以来，人们的信仰支撑着她凝聚，那些信徒或许足以支撑她不至于消亡，但是如今，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归墟去了。
她很羡慕眼前这个人，她的眼里只有小我和小家，她还有锦绣前程和无限的可能，可以拥抱阳光、可以尽情的欢笑，她多幸福。
“我很羡慕你，刚要开始经历这些好时光。但你也要清楚，美好是有限。”姹傩知道自己或许不该煞风景，但作为‘朋友’，还是想要给她一点叮咛：“我们都非凡人，想要在红尘之中占据一席之地始终很难。没有什么人定胜天，拥有过已然难得，不要贪恋。”
“我明白，“唐念念笑一笑，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她如此想着，面上带了一抹哀愁：”他还不知道我是个鬼，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本事找到夜郎族，学得魂魄融合之术。其实……我所求的不多，我原本想着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想申请做个守护灵，可是这样我又不甘心。”她收敛了笑容，目光变得认真且温柔：“我想好好过一辈子，哪怕只有一辈子也好。”
“过好一生已经是很奢侈的愿望了，”姹傩发出一声很轻的浅叹：“曾经的我遇到过那个很好的人，他知道我是妖，我却对他撒了许多谎，一直到最后，都未有机会向他言明。如此想来，我那人间所走的一遭，终归是有所缺憾。鬼差，只愿你所爱所求皆是值得之人，愿他在知晓你的全部真实之后还能善待你。”
姹傩微笑着说出这句话，彼时，她正将唐念念送至蜃楼的大门口，法术维系的穹顶已经恢复，这里依旧庄严肃穆，姹傩在门口站定，表示自己只能送她到这里了：”祝你好运了，鬼差。闪舞35xs“
“也祝你好。“唐念念笑的释然轻快：”我依旧会信仰着你，就当……是为了和平。或许这样的话，有一天你重聚了足够的力量，就可以再在梦里回到归墟。“
姹傩微微一哂：“做梦是动物的能力，我不会有此奢望。”
唐念念眨了眨眼，舒了一口气：“说到这个，我还没跟你确定，如果不是我用了最极端的方式，我是不是就永远敲不开蜃楼的门了？“
姹傩闻言淡淡笑了：“倒也不是，蜃楼归墟的罅隙离人间很近，我在那里比在蜃楼更能清楚的观察人间的动向。只是很抱歉，那个时候我有所感知，却无力回答你。“
“所以如果你不在归墟，我求见你的话，你是会见我的吧。“
姹傩微微颔首：“我有诺与你，自然会见你。”
唐念念笑了：“那我可不可以再求一片鱼鳞，万一哪天我想来看看你。”
姹傩面上的笑容冷寂了一点：“鬼差，不要贪心，两株龙息草已然太多。余下的，不要觊觎了。”
唐念念嘿嘿一笑，背过了手：“我是说真的，五十年蜃楼大门一开，如果顺利的话，五十年后我都是个老太婆了。”
“不需五十年，”姹傩轻声说：“若你愿意，随时可来蜃楼作客，不用信物，归会记得你的。”
“那我就放心了。”唐念念冲她盈盈一笑，尽管依旧觉得疲惫，心里却是充实的，毕竟再向前走，就是人间了。
唐念念转身离去，归将军在不远处等待着她，那条坐骑随着水波扭动着身姿，看起来好像在翩翩起舞，它们要送她上岸，岸上有她的朋友，他们会带她回家。
真好啊。
唐念念又向前几步，原地站定回过了头，姹傩立于蜃楼巨大的石门之下，她一袭华美的长袍，站在属于她的城，显得美丽又孤独，唐念念对她挥了挥手，她对唐念念报以微笑。35xs
一切都很圆满。
林南已经赶回来陪伴白小樱了，他们几天都没睡好觉，这种时候强打着精神，根本没什么心思睡觉。
在林南眼里，入夜的夜雨村很静，付村长和花婆在这里陪到傍晚就走了，杜大姐送来了饭菜，但是白小樱和林南都没什么胃口，只勉强自己喝了点粥。
“妹子，吃点儿吧，这么耗着不是个头，再把自己累垮了。”白大姐坐在唐念念的尸体边上甩着自己衣服上的一根破绳子：“唉，我都羡慕你们吃得香，我也就只能闻闻香烛跟人魂儿味儿。”
白小樱死气沉沉的坐在唐念念的尸体旁边：“我吃不下。”
林南以为白小樱在她在跟自己说话，他叹了一口气：“我也吃不下。”
白大姐哈哈哈的笑了，当鬼真是寂寞啊，这么两句话就笑的前仰后合：“唉呀妈呀，你俩真是，太逗了。你看你对象多帅多好啊，为了你跑来跑去的，胡子拉碴的，你自己不吃也陪着他吃点而不是——诶诶诶？！”
她的目光倏然定格在一处，由调笑转为了惊喜：“那不是念念吗，回来了！”
白小樱仓皇向门口望去，唐念念正负手立于海神庙前，她几乎变为透明，只有在烛火的映照下才能看得清，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眼中还是带着飞扬的神采：“想不到还会有人这样守着我呀。“
“唉呀大妹子，怎么这样了。“白大姐赶忙起身去扶她，白小樱做了个无用的动作，她也连忙起身试图扶她一把，可是当然，她像抓到了空气一样抓空了，白小樱嘴唇翕动了几下，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涌出来：”念念——“
“念念？！“林南一脸懵逼和警惕的站起来，看看唐念念的尸体，又看看白小樱眼前的漫漫黑夜，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奇妙了：“她没事了吗？”
白小樱并不觉得唐念念‘没事了’，她如今的样子像极了当时的卿尘，卿尘变成这个样子之后不久，她就消亡了。
“肖凯还好吗？”唐念念开口问，声音竟也有些缥缈空茫，她从白小樱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以后，极欣慰的一笑，眼底的疲惫一眼便能望见了：“你瘦了。”
“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谢谢你了。”白小樱抹了抹眼泪：“你害我担心死了。”
“都过去了。”唐念念轻叹了一声，面上仍挂着笑意：“肖凯醒了吗？”
“别总是肖凯肖凯的，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白小樱皱着眉头，很是愁苦：“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会有事吗？”
唐念念摆了摆手：“会没事的，只是我要到下面休息一段时间了。需要请你帮我请个长假，身体就摆在你家里，好吗？”
“那还用说，不在我家难道摆你家吗。”白小樱看了一眼天色，又望了望林南：“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你这个样子还能附身上去吗大妹子？”白大姐充满担忧的望着唐念念，继而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我得去跟陆主任报个平安，他那边等着呢！”说罢她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了通讯器，一边拨号一边往外飘。
“还能附身吗？”白小樱带着探询轻声问，就好像担心唐念念随时会断气儿似的。
“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吧，”唐念念叹息一声：“附身上去我就会一直睡，还不如这个样子呢——别担心，会没事的。”她望见白小樱的神情，赶忙补充了一句宽慰。
沉默的片刻里，林南将信将疑的开口说话了：“小樱，唐老师她……在这里吗？”他试图循着白小樱的目光去望唐念念，可是目光还是不断偏离，从来没有对焦过。
唐念念见状笑了：“看来我要推翻林南二十多年的认知了。我得有段时间不能醒来呢，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去看看肖凯。也多亏了高越，帮我给他打电话报个平安。”
这边话音未落，白大姐那边就举着通讯器迎过来：“陆主任要跟你说话呢！”
唐念念接过轻薄的像厚纸片一样带着未来科技光华的通讯器，放在了耳边。
“老陆。”
陆酬那边传来一声轻而欣慰的笑声：“你做成了，听说你受了伤，回来吧，我让白大姐送你到三岔口，小黑会在那里接你去玲珑福地将养，等你伤好点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唐念念无暇顾及问题，跟陆酬道：“我不从这里回去，我要先回去看看他。”
陆酬嗯了一声，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也是，不去看看你总是不放心。不过龙息草的确是好东西，没有加急名单的话，他应该会长命百岁吧。”他停一停，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一定见到海妖了吧，海妖是具体的还是……虚幻的？”
唐念念嗯了一声：“当然是具体的。”
“是个女人？”
“对，”唐念念点头：“女人。”
“那里的详情以后我会问你，”陆酬轻叹了一口气：“辛苦了，保重身体。”
很显然漏夜赶路不是什么好时候，唐念念执意让白小樱和林南好好吃顿饭、睡一觉再走。
“我都死里逃生了，你们就吃个饭睡一觉放松一下吧！”唐念念干脆坐在海神像边，像一只透明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姹傩的膝旁：“咱们明天上午走，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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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魇的全力一击耗费了她很多力气，姹傩本就是意念所聚得以成型，长久以来，人们的信仰支撑着她凝聚，那些信徒或许足以支撑她不至于消亡，但是如今，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归墟去了。
她很羡慕眼前这个人，她的眼里只有小我和小家，她还有锦绣前程和无限的可能，可以拥抱阳光、可以尽情的欢笑，她多幸福。
“我很羡慕你，刚要开始经历这些好时光。但你也要清楚，美好是有限。”姹傩知道自己或许不该煞风景，但作为‘朋友’，还是想要给她一点叮咛：“我们都非凡人，想要在红尘之中占据一席之地始终很难。没有什么人定胜天，拥有过已然难得，不要贪恋。”
“我明白，“唐念念笑一笑，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她如此想着，面上带了一抹哀愁：”他还不知道我是个鬼，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本事找到夜郎族，学得魂魄融合之术。其实……我所求的不多，我原本想着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想申请做个守护灵，可是这样我又不甘心。”她收敛了笑容，目光变得认真且温柔：“我想好好过一辈子，哪怕只有一辈子也好。”
“过好一生已经是很奢侈的愿望了，”姹傩发出一声很轻的浅叹：“曾经的我遇到过那个很好的人，他知道我是妖，我却对他撒了许多谎，一直到最后，都未有机会向他言明。如此想来，我那人间所走的一遭，终归是有所缺憾。鬼差，只愿你所爱所求皆是值得之人，愿他在知晓你的全部真实之后还能善待你。”
姹傩微笑着说出这句话，彼时，她正将唐念念送至蜃楼的大门口，法术维系的穹顶已经恢复，这里依旧庄严肃穆，姹傩在门口站定，表示自己只能送她到这里了：”祝你好运了，鬼差。闪舞35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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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念眨了眨眼，舒了一口气：“说到这个，我还没跟你确定，如果不是我用了最极端的方式，我是不是就永远敲不开蜃楼的门了？“
姹傩闻言淡淡笑了：“倒也不是，蜃楼归墟的罅隙离人间很近，我在那里比在蜃楼更能清楚的观察人间的动向。只是很抱歉，那个时候我有所感知，却无力回答你。“
“所以如果你不在归墟，我求见你的话，你是会见我的吧。“
姹傩微微颔首：“我有诺与你，自然会见你。”
唐念念笑了：“那我可不可以再求一片鱼鳞，万一哪天我想来看看你。”
姹傩面上的笑容冷寂了一点：“鬼差，不要贪心，两株龙息草已然太多。余下的，不要觊觎了。”
唐念念嘿嘿一笑，背过了手：“我是说真的，五十年蜃楼大门一开，如果顺利的话，五十年后我都是个老太婆了。”
“不需五十年，”姹傩轻声说：“若你愿意，随时可来蜃楼作客，不用信物，归会记得你的。”
“那我就放心了。”唐念念冲她盈盈一笑，尽管依旧觉得疲惫，心里却是充实的，毕竟再向前走，就是人间了。
唐念念转身离去，归将军在不远处等待着她，那条坐骑随着水波扭动着身姿，看起来好像在翩翩起舞，它们要送她上岸，岸上有她的朋友，他们会带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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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南眼里，入夜的夜雨村很静，付村长和花婆在这里陪到傍晚就走了，杜大姐送来了饭菜，但是白小樱和林南都没什么胃口，只勉强自己喝了点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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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片刻里，林南将信将疑的开口说话了：“小樱，唐老师她……在这里吗？”他试图循着白小樱的目光去望唐念念，可是目光还是不断偏离，从来没有对焦过。
唐念念见状笑了：“看来我要推翻林南二十多年的认知了。我得有段时间不能醒来呢，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去看看肖凯。也多亏了高越，帮我给他打电话报个平安。”
这边话音未落，白大姐那边就举着通讯器迎过来：“陆主任要跟你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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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
陆酬那边传来一声轻而欣慰的笑声：“你做成了，听说你受了伤，回来吧，我让白大姐送你到三岔口，小黑会在那里接你去玲珑福地将养，等你伤好点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唐念念无暇顾及问题，跟陆酬道：“我不从这里回去，我要先回去看看他。”
陆酬嗯了一声，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也是，不去看看你总是不放心。不过龙息草的确是好东西，没有加急名单的话，他应该会长命百岁吧。”他停一停，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一定见到海妖了吧，海妖是具体的还是……虚幻的？”
唐念念嗯了一声：“当然是具体的。”
“是个女人？”
“对，”唐念念点头：“女人。”
“那里的详情以后我会问你，”陆酬轻叹了一口气：“辛苦了，保重身体。”
很显然漏夜赶路不是什么好时候，唐念念执意让白小樱和林南好好吃顿饭、睡一觉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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