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阴间提审
崔亮妈又去派出所报案的时候，警察受理了崔亮失踪的案件，只是崔亮一不是老年人，而不是智力有缺陷，大家也根本没把这当回事，更不会把他的失踪和某桩命案联系起来。35xs
崔亮的爸爸也从外地赶了回来，他根本不信儿子会死，所以非常厌烦妻子的哀哭：“你就爱大惊小怪，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人他会走哪儿去，肯定是又犯事儿躲起来了，他这样还不都是你惯得！”
崔亮妈一肚子委屈，千言万语都以哭声替代了。
有时候父爱和母爱总是有些不同，所以崔亮爸无法理解崔亮妈这样的牵挂方式，就像她从小一味惯着崔亮，小小年纪去肖凯家玩，偷了肖凯爸爸出差给他买的很漂亮的自动转笔刀，把他气得拎着崔亮一顿暴打，崔亮妈还在一旁心疼的又是哭又是护的。
他同样也无法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好像他看到妻子总用哭来解决问题一样，从小到大，他看到崔亮做错事就会打他，他永远用打骂解决问题，到最后，严父慈母的模样扮演的淋漓尽致，却没有人好好跟崔亮讲讲道理，告诉他错在哪儿。
可是现在，或许一切都成了定局，这也不是他们反思的时候。
崔亮爸说归这么说，大热的天他走街串巷去寻找，这个时候才突然觉得忽略了儿子的成长，他交到什么人、遇到什么朋友，他统统不知道。
“你别说，我也怀疑这个姜亚军有点不正常。”时宇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撂，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我现在怀疑他会不会是雇凶杀妻的，要么他就是杀害毛斌的凶手。”
现在孙丽娜的案子和毛斌的案子基本可以做并案处理，两个人的死法蹊跷，却如出一辙，怪就怪在没有任何他杀的证据，同样也毫无自杀的嫌疑，肖凯刚来上班，正在对案件进行梳理以便熟悉，他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打字，目不斜视：“理由呢？”
“我最初接触这个人的时候他对孙丽娜的死非常悲伤，短短几天就恢复了日常工作，只有两个可能——他的悲伤是装的，要么就是大仇已报。闪舞35xs”
不得不说时宇讲的有些道理，加之姜亚军作为重点怀疑对象，肖凯认真消化了一下他的这些理由提出了疑点：“这个逻辑还有纰漏，你的观点是姜亚军要么杀了孙丽娜，要么杀了毛斌。首先，如果是雇凶杀妻，就是说毛斌才是杀害孙丽娜的凶手，那毛斌的死法怎么会和孙丽娜一样，难道他会杀了人再自杀吗？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毛斌杀了孙丽娜，姜亚军了解了这种杀人手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用同样的手法杀害了毛斌。”
时宇啧了一声：“也是。”
肖凯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我还没有见过这个人，要不咱们去会会？必要时候申请对他实施监控。”
他们来到姜亚军洗车行的时候他显得非常不耐烦：“又是警察，你们可真闲。”
时宇听到这话就有点不耐烦，是肖凯道：“打扰你一下，跟你了解点情况。”
“还有什么可了解的。”姜亚军擦车的手都不停：“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不去抓犯人一天到晚来骚扰受害者，吃饱了撑的。”
他们见多了拒不配合的事情，对此也是很无奈：“我们也希望尽快找到凶手，所以需要你的配合。”
“等你们帮我找到凶手？”姜亚军发出一声冷嘲：“你们还是吃饱了睡吧。”
“你怎么说话呢！”时宇看见他这个样子就来气，本来气就不顺，又是少爷脾气，上去就想跟姜亚军理论，被肖凯拦住了。35xs
姜亚军抬眼看着时宇，眼光非常阴冷，又有一种破罐破摔的从容：“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吗？那你试试。”他呵呵两声继续擦车：“你们这种拿钱不干人事的人我见多了，指望你们？呵呵。”
“如果你一直这个样子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肖凯观望着他的神色，皱了皱眉。
“如果你们早点抓住那个不务正业的混蛋，他也不会偷我的家，我老婆也不会死。”姜亚军一脸的冷漠，继续擦车：“指望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妈的，什么人啊！”一上车时宇就开始骂骂咧咧：“老子们累得跟狗一样查案还听他数落，我知道他家出事了，我也很同情，但那能怪我吗，能怪我吗！”
“这个人的确很奇怪，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就好像锁定了凶手似的。”
时宇是生气，不过还没气傻：“对，而且他说：如果不是我们没早点抓住那个不务正业的混蛋，他也不会偷我的家。很显然他把凶手归类为单独作案。”
“所以很可能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肖凯也认同，他开车掉了一个头，时宇一拍手。
“所以毛斌的死十有八九跟他有关！”
肖凯嗯了一声，却又提出了一点不同：“我还认为崔亮的失踪跟这件案子有关，很显然姜亚军不信任警察。而那天我们去调查，棋牌室的人对崔亮和孙丽娜的案件高谈阔论很有可能也不是空穴来风，姜亚军听闻了风言风语、甚至付诸了行动也未可知。”
“所以他才这么淡定，他认为自己已经制裁了凶手。”时宇梳理着思路，很认同肖凯：“你的意思是，假定他认为崔亮是凶手，崔亮应该是被姜亚军控制甚至杀害了。”
肖凯一眨眼：“很有可能。”他舒了一口气：“回局里开个短会，我还是建议对姜亚军实施秘密监控。”
这边鬼界也并不闲着，自从小黑发现了虫泥，陆酬就对此一直高度重视，他和高越一样，深信城市的不远处还蛰伏着另一个药师。
“这件事交给我做吧。”肖凯一工作起来就忙的不行，学校放暑假、白小樱店里又雇了新人不需要她，所以她主动请缨：“这种天气我作为人出门容易晒黑，做鬼不怕，正巧也是我辖区附近的事情，我就把这两个灵魂身边的人都跟踪一遍。”
“这是一方面。”无论如何，陆酬很高兴长欢能归队，她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鉴于之前药师被我们强行夺魂这件事，上头对这两个人的死也很重视。毕竟都是加急名单，他们也很摸不着头脑，今天下午我要去枉死城对那两个灵魂进行问询，希望能找到些线索，你们和我一起。”
小黑一听就眉目飞扬，她很喜欢枉死城，唐念念笑嘻嘻的跟陆酬开玩笑：“怎么，单枪匹马去不行吗，你怕吗？”
陆酬白了她一眼，怪她没个正行：“了解真相对你们抓到药师也有好处，你们也不希望城市再有动乱吧。”
唐念念笑着撇撇嘴，不过转念一想，最近暗主还真是消停下来了，安静的就好像不曾来过，不知道为什么陆酬仍然在会上强调追寻暗主的下落，那种执意让人很不解。
“总要有个事情做，我们不可能永远把主力用来寻找炤吧，很显然不管是暗主还是药师都比炤更有威胁。”这是陆酬的解释，而且他表示：“比起未发生的，我们还是专注于已经发生的比较好。”
唐念念已经许多年不曾去过枉死城，那里皆是含冤而死的灵魂，需要在那里待到寿命已尽才能去投胎。那里有些像地府的监狱，除却地狱入口，这里是地府中怨气最深重的地方。
在唐念念眼里其实没有差别，地府到处是雾霭沉沉的垂暮之气，鬼差们已经习惯于在此往返，可是灵魂们多数不喜欢，作奸犯科的人来到这里要下地狱受苦，普通的灵魂在枉死城待过，大都变得麻木不仁，没有吃喝、没有梦想，只是在等待时光流逝，和这种痛苦相比，人间的难处根本不值一提。
自杀的人会后悔自杀，加急名单里意外身死的人会心怀怨气，所以枉死城里的鬼差大都有着让妄想出逃的灵魂苦不堪言的武装，他们统一穿着黑色长袍，公平又冷酷，常年看守着这些灵魂们。
陆酬带着小黑和唐念念通过了大门，在一个鬼差的带领下坐在一间很古朴的小屋里等，这里有着一层已经生锈的铁栅栏，隔开了审理的鬼和被审的鬼，这里很少被使用，因为进了枉死城的鬼，很少有机会再被提审。
先被带进来的是孙丽娜，她带着手脚镣铐，显得苍白而痛苦，新死的鬼总是这样，它们不愿意在枉死城停留，痛苦挣扎过一阵子之后，不得不对现实屈服。
“救救我！”她对他们说：“我老公有钱，放了我，我给你钱！”
“你知道这是哪里吧。”陆酬的声音很冷静，并不因她的哀求带了感情：“我们有些事要问你。”
临死还不忘吹牛也是醉了。
这就是阴间的公平之处，鬼差要钱没用，吃也吃不到，喝也喝不着，所以不接受任何贿赂。
鬼差问话，鬼魂是不能对鬼差撒谎的，阴间有谛听，也有辨别真伪的法宝，那都是鬼界前人留下的物器，你有再大的本事，撒了谎一样被察觉，一样被惩罚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实点！”身边的鬼差喝止她。
孙丽娜畏惧的看了他一眼，捋了捋头发，眼中是一片心如死灰的麻木：“你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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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亮的爸爸也从外地赶了回来，他根本不信儿子会死，所以非常厌烦妻子的哀哭：“你就爱大惊小怪，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人他会走哪儿去，肯定是又犯事儿躲起来了，他这样还不都是你惯得！”
崔亮妈一肚子委屈，千言万语都以哭声替代了。
有时候父爱和母爱总是有些不同，所以崔亮爸无法理解崔亮妈这样的牵挂方式，就像她从小一味惯着崔亮，小小年纪去肖凯家玩，偷了肖凯爸爸出差给他买的很漂亮的自动转笔刀，把他气得拎着崔亮一顿暴打，崔亮妈还在一旁心疼的又是哭又是护的。
他同样也无法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好像他看到妻子总用哭来解决问题一样，从小到大，他看到崔亮做错事就会打他，他永远用打骂解决问题，到最后，严父慈母的模样扮演的淋漓尽致，却没有人好好跟崔亮讲讲道理，告诉他错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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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亮爸说归这么说，大热的天他走街串巷去寻找，这个时候才突然觉得忽略了儿子的成长，他交到什么人、遇到什么朋友，他统统不知道。
“你别说，我也怀疑这个姜亚军有点不正常。”时宇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撂，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我现在怀疑他会不会是雇凶杀妻的，要么他就是杀害毛斌的凶手。”
现在孙丽娜的案子和毛斌的案子基本可以做并案处理，两个人的死法蹊跷，却如出一辙，怪就怪在没有任何他杀的证据，同样也毫无自杀的嫌疑，肖凯刚来上班，正在对案件进行梳理以便熟悉，他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打字，目不斜视：“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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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啧了一声：“也是。”
肖凯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我还没有见过这个人，要不咱们去会会？必要时候申请对他实施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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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见多了拒不配合的事情，对此也是很无奈：“我们也希望尽快找到凶手，所以需要你的配合。”
“等你们帮我找到凶手？”姜亚军发出一声冷嘲：“你们还是吃饱了睡吧。”
“你怎么说话呢！”时宇看见他这个样子就来气，本来气就不顺，又是少爷脾气，上去就想跟姜亚军理论，被肖凯拦住了。35xs
姜亚军抬眼看着时宇，眼光非常阴冷，又有一种破罐破摔的从容：“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吗？那你试试。”他呵呵两声继续擦车：“你们这种拿钱不干人事的人我见多了，指望你们？呵呵。”
“如果你一直这个样子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肖凯观望着他的神色，皱了皱眉。
“如果你们早点抓住那个不务正业的混蛋，他也不会偷我的家，我老婆也不会死。”姜亚军一脸的冷漠，继续擦车：“指望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妈的，什么人啊！”一上车时宇就开始骂骂咧咧：“老子们累得跟狗一样查案还听他数落，我知道他家出事了，我也很同情，但那能怪我吗，能怪我吗！”
“这个人的确很奇怪，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就好像锁定了凶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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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可能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肖凯也认同，他开车掉了一个头，时宇一拍手。
“所以毛斌的死十有八九跟他有关！”
肖凯嗯了一声，却又提出了一点不同：“我还认为崔亮的失踪跟这件案子有关，很显然姜亚军不信任警察。而那天我们去调查，棋牌室的人对崔亮和孙丽娜的案件高谈阔论很有可能也不是空穴来风，姜亚军听闻了风言风语、甚至付诸了行动也未可知。”
“所以他才这么淡定，他认为自己已经制裁了凶手。”时宇梳理着思路，很认同肖凯：“你的意思是，假定他认为崔亮是凶手，崔亮应该是被姜亚军控制甚至杀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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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方面。”无论如何，陆酬很高兴长欢能归队，她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鉴于之前药师被我们强行夺魂这件事，上头对这两个人的死也很重视。毕竟都是加急名单，他们也很摸不着头脑，今天下午我要去枉死城对那两个灵魂进行问询，希望能找到些线索，你们和我一起。”
小黑一听就眉目飞扬，她很喜欢枉死城，唐念念笑嘻嘻的跟陆酬开玩笑：“怎么，单枪匹马去不行吗，你怕吗？”
陆酬白了她一眼，怪她没个正行：“了解真相对你们抓到药师也有好处，你们也不希望城市再有动乱吧。”
唐念念笑着撇撇嘴，不过转念一想，最近暗主还真是消停下来了，安静的就好像不曾来过，不知道为什么陆酬仍然在会上强调追寻暗主的下落，那种执意让人很不解。
“总要有个事情做，我们不可能永远把主力用来寻找炤吧，很显然不管是暗主还是药师都比炤更有威胁。”这是陆酬的解释，而且他表示：“比起未发生的，我们还是专注于已经发生的比较好。”
唐念念已经许多年不曾去过枉死城，那里皆是含冤而死的灵魂，需要在那里待到寿命已尽才能去投胎。那里有些像地府的监狱，除却地狱入口，这里是地府中怨气最深重的地方。
在唐念念眼里其实没有差别，地府到处是雾霭沉沉的垂暮之气，鬼差们已经习惯于在此往返，可是灵魂们多数不喜欢，作奸犯科的人来到这里要下地狱受苦，普通的灵魂在枉死城待过，大都变得麻木不仁，没有吃喝、没有梦想，只是在等待时光流逝，和这种痛苦相比，人间的难处根本不值一提。
自杀的人会后悔自杀，加急名单里意外身死的人会心怀怨气，所以枉死城里的鬼差大都有着让妄想出逃的灵魂苦不堪言的武装，他们统一穿着黑色长袍，公平又冷酷，常年看守着这些灵魂们。
陆酬带着小黑和唐念念通过了大门，在一个鬼差的带领下坐在一间很古朴的小屋里等，这里有着一层已经生锈的铁栅栏，隔开了审理的鬼和被审的鬼，这里很少被使用，因为进了枉死城的鬼，很少有机会再被提审。
先被带进来的是孙丽娜，她带着手脚镣铐，显得苍白而痛苦，新死的鬼总是这样，它们不愿意在枉死城停留，痛苦挣扎过一阵子之后，不得不对现实屈服。
“救救我！”她对他们说：“我老公有钱，放了我，我给你钱！”
“你知道这是哪里吧。”陆酬的声音很冷静，并不因她的哀求带了感情：“我们有些事要问你。”
临死还不忘吹牛也是醉了。
这就是阴间的公平之处，鬼差要钱没用，吃也吃不到，喝也喝不着，所以不接受任何贿赂。
鬼差问话，鬼魂是不能对鬼差撒谎的，阴间有谛听，也有辨别真伪的法宝，那都是鬼界前人留下的物器，你有再大的本事，撒了谎一样被察觉，一样被惩罚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实点！”身边的鬼差喝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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