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定数
令人没想到的是，姜亚军就好像只是来看景，他逛了几圈，转身又顺着原路返回，开门，关门，一气呵成。闪舞35xs
“……真有瘾啊。”坐回车里以后，时宇发出这样的感叹：“大半夜跑公园湖边逛两圈，不是梦游就是有病。”
说完这句话，肖凯和时宇都沉默下来，时宇从后座摸出一个面包撕开，开始大口大口的啃。
“会是梦游吗？”肖凯突然说：“因为良心不安，梦游回到案发地点。”
“那也太邪乎了，我是不信。”时宇一边嚼一边说着，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保安室，姜亚军似乎又睡下了：“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咱们总不能下河去捞。”
小黑和唐念念并没有离开那片湖，因为唐念念很确定姜亚军就是在梦游。
“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讲过，之前我带过一个学生的魂，他就是被灵魂干扰，那几晚都走很远的路去大楼里跟尸体睡觉。”唐念念掐起腰，望着这片湖水直发愁：“刚才姜亚军那个样子跟他一模一样，我怀疑他在这里抛尸。甚至极有可能这里还残留着一些灵魂，诱导他前来。”
“尸体会在湖底吗？”小黑也有点发愁：“要下水啊……”
“我去吧。”
小黑制止了她：“你身体还没复原吧，还是我去吧。”
她一不做二不休，把腰间的武器交给了唐念念：“我下去看看。”说完她不等唐念念说句小心，一个猛子就扎入了水里，水面漾起一阵如叶片掉下般的涟漪。
不多时小黑就浮了上来，衣服头发半点没湿：“下面有很多水草和一些鱼。有个大麻袋，被石头和麻绳绑着，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猜应该是死人吧，因为你说的不错，这里的确有一些残留的魂迹，那个魂应该也不是完整的，”她摊开手，一些氤氲的雾气在她掌心凝聚：“我把它们带上来了，送下去还给他吧，不然下辈子不知道会投胎成什么呢。35xs”
“干得漂亮。”唐念念把武器交还给小黑。
小黑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把灵魂收走了以后，想必他就不会再梦游了吧。”
唐念念点点头：“这么少的灵魂竟然能有这么强的执念干扰他，一部分是灵魂的作用，但我相信还有一部分是他心魔作祟。他和这件事联系太紧密了，看来很可能就是杀人凶手，我要把这个线索告诉肖凯，如果真的是他杀了人，一定要治他的罪。”
“可是如果他坐了牢，药师的线索不就又断了？”小黑有点哀愁：“万一药师另有其人，我们怎么钓大鱼呢？”
“不管他是不是药师，留这种人在世上只会害更多人，比起那些不可预见的，我还是觉得让他早点伏法比较重要。”唐念念皱着眉，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在做斗争，可是终究，她还是拿定了这个主意：“我不认为抓到药师比抓到凶手更重要，既然都是保护人们的安全，明明发生了而不去阻止就太遗憾了。”
小黑抱着手臂思索良久：“你说得对，可是这样算不算违反了规定？”
唐念念笑了：“只是说出姜亚军梦游这件事也并不违反规定，相信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老陆不会跟我计较的。”
凌晨快三点肖凯接到了唐念念的电话，这会儿时宇刚睡着换他盯梢，他正打算拿后面保温壶里的热水给自己泡个面吃呢，唐念念从不会大半夜给他打电话，所以看到来电显示，他心里有些慌张。
“怎么了念念？”他生怕她有什么事，毕竟刚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别离：“我在盯梢。”
“刚才我看到了你和时宇，”唐念念言简意赅的说：“也看到了姜亚军在梦游。”
“梦游？”肖凯突然警醒，他知道唐念念不是开玩笑：“真的是梦游？”
“我确定这一点。”唐念念嗯了一声，补充道：“大概是逃不过心里的魔障吧。闪舞35xs”
肖凯觉得唐念念简直是在点化他：“这么说是他杀了人，然后抛尸湖底了对吗？”
唐念念嘿嘿笑起来：“这个我就不能说了，你可真聪明呀。”
小黑看着唐念念挂了电话，笑着责怪他：“你这跟告诉他没区别嘛！”
唐念念撇撇嘴扬扬眉：“可是除了梦游之外我什么也没说呀，而且这种事他们迟早是会查到的，只要姜亚军一天良心不安，他就一直还会梦游，罪行是无法掩盖的。”
小黑哼了一声，继而展颜笑起来：“好吧好吧，反正又不是什么坏事，再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看到凶手的脸呢，希望不久的将来，我可以亲手送他下地狱！”
时宇听了肖凯很笃定的猜测之后想了很久：“你怎么就肯定尸体在水底，一点证据都没有。”
肖凯不假思索的说：“直觉。”
时宇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啧啧的摇了摇头：“其实这事儿我相信你，问题是，咱们怎么跟队长说。队长肯定问，你俩凭什么说尸体就在湖里，咱们怎么说？‘队长，我的直觉’，队长会怎么说？厉害了我的哥，给我预言预言我什么时候死呗。”他两手一摊，无奈的对肖凯撇嘴。
“就试试吧。”肖凯拿着手机：“我给队长打电话。”
时宇料想的不差，队长听了肖凯的推论之后果然说：“你怎么确定他在梦游而不是你们把人跟醒了，人家故意绕你们呢？尸体在水下，证据呢？”
肖凯有些语结，片刻之后他开口说：“我感觉是有情况……只管捞捞试试吧。”
“警力是能滥用的吗我的哥哥，”队长果然开始皮：“感觉那么准你摆摊买个水晶球给人算命去吧，风刮不着雨淋不住，也省得大半夜还在相信直觉。”
然后他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只剩下一脸无奈的时宇和肖凯。
“怎么办？”
肖凯心一横：“我下水捞。”
“你疯了吧，”时宇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跟着神棍当徒弟越来越迷信了。”
肖凯正要说话，没想到时宇话锋一转：“你身体还没好，要下水也是我下，你帮我拿着手机就成，我新买的粪叉，泡了找你。”
肖凯正要说谢谢，电话就响了，是队长，他接起电话，还没放到耳边就听到队长劈头盖脸的嚷嚷：“我跟你说肖凯，我惯着你啊，这是我惯着你，没凭没据我现在申请打捞，捞不着人下个月我去你家吃饭！”
肖凯和时宇一听就都笑了，队长这么说，很显然还是相信了他们。
“行！”肖凯还没答应时宇就凑过去对着电话说：“队长，你去我家吃，我妈成天不回家，家里堆积如山的方便面，什么口味儿都有。”
“滚蛋。”队长笑骂了一句，开始切入正题：“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你们盯着，一有情况立刻实施抓捕。”
时宇打了个响指：“好嘞！”
“嗯？”
时宇嘿嘿笑着对着电话端正了姿态：“是！”
姜亚军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早上七点多，接班的同事没有来，是他自己说要替他连班，七点多再让他来接班的。
他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但是即使睡了很久，他依然觉得很累。
他又梦到了那片湖，冰冷刺骨，那只没有皮肉的手在向他招手——他当然不敢告诉任何人，事实上，他怀疑自己被鬼纠缠，不然他怎么会那么累，今晚他一定要把鞋反放，这是老家避鬼的方法，因为据说鞋尖对着床，鬼就会穿着鞋爬上床来，所以做好的办法是把鞋反放，这样鬼就无处入脚，昨天太困，没有想到自己会睡着，忘记了。
他的鞋显然是被动过了，这里就他一个人，门锁的好好的，不是鬼还有谁？
对了！
姜亚军突然想到，他可以看监控！
他趿上鞋，正准备去看监控台，电话响了，是房东。
“你怎么不在家？”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埋怨：“不是约好了七点半吗，晚些我还有事，你什么时候过来。”
“马上，等我接班的同事过来。”姜亚军很淡定，内心觉得有点痛快，房东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死了。
那就成全她。
肖凯和时宇跟在姜亚军后面，看他骑车不紧不慢往家走，姜亚军心情很好，他甚至哼起了小区，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
他的日子并不好，他心里知道。可是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快疯了。
“他要是真回家了咱们就只能盯着那个孙子上楼了，”车开过了几个早点摊，时宇气得牙痒痒：“真想赶紧破案，好好吃顿早饭。”
“我也是，希望队长的电话赶紧来。”肖凯舒了口气，心里有点懊恼。
有些事情就是上天注定，姜亚军把崔亮碎尸，崔亮的一些魂魄随着残缺的身体被遗留下来，魂魄引诱着姜亚军、加上他心魔所致，夜夜梦游到湖边，正巧这一次被肖凯他们看见，可谓是天网恢恢。
警察和鬼差都一样在努力，希望阻止惨剧的再发生，虽然冥冥之中，万物已皆有定数。
“你怎么才来。”房东是个穿着很时髦的中年女人，她非常不满的看着姜亚军：“你老婆呢？”
“不在。”姜亚军骑车过来，热得一头汗。
“你们也真是可以，约好了这个时间来，两个人都不在家，我在楼下等了你四十分钟。”她有些怨怪的看着姜亚军，觉得这个人和去年见到的时候比也没多大长进，这种没出息的人怪不得要租房过日子：“我得上楼看一下，之前你不是说防盗门锁有问题吗，你们自己修了没？热水器冰箱没弄坏吧。”
“冰箱很好用，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姜亚军推着自行车：“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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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肖凯和时宇都沉默下来，时宇从后座摸出一个面包撕开，开始大口大口的啃。
“会是梦游吗？”肖凯突然说：“因为良心不安，梦游回到案发地点。”
“那也太邪乎了，我是不信。”时宇一边嚼一边说着，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保安室，姜亚军似乎又睡下了：“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咱们总不能下河去捞。”
小黑和唐念念并没有离开那片湖，因为唐念念很确定姜亚军就是在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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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会在湖底吗？”小黑也有点发愁：“要下水啊……”
“我去吧。”
小黑制止了她：“你身体还没复原吧，还是我去吧。”
她一不做二不休，把腰间的武器交给了唐念念：“我下去看看。”说完她不等唐念念说句小心，一个猛子就扎入了水里，水面漾起一阵如叶片掉下般的涟漪。
不多时小黑就浮了上来，衣服头发半点没湿：“下面有很多水草和一些鱼。有个大麻袋，被石头和麻绳绑着，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猜应该是死人吧，因为你说的不错，这里的确有一些残留的魂迹，那个魂应该也不是完整的，”她摊开手，一些氤氲的雾气在她掌心凝聚：“我把它们带上来了，送下去还给他吧，不然下辈子不知道会投胎成什么呢。35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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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凯和时宇跟在姜亚军后面，看他骑车不紧不慢往家走，姜亚军心情很好，他甚至哼起了小区，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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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真回家了咱们就只能盯着那个孙子上楼了，”车开过了几个早点摊，时宇气得牙痒痒：“真想赶紧破案，好好吃顿早饭。”
“我也是，希望队长的电话赶紧来。”肖凯舒了口气，心里有点懊恼。
有些事情就是上天注定，姜亚军把崔亮碎尸，崔亮的一些魂魄随着残缺的身体被遗留下来，魂魄引诱着姜亚军、加上他心魔所致，夜夜梦游到湖边，正巧这一次被肖凯他们看见，可谓是天网恢恢。
警察和鬼差都一样在努力，希望阻止惨剧的再发生，虽然冥冥之中，万物已皆有定数。
“你怎么才来。”房东是个穿着很时髦的中年女人，她非常不满的看着姜亚军：“你老婆呢？”
“不在。”姜亚军骑车过来，热得一头汗。
“你们也真是可以，约好了这个时间来，两个人都不在家，我在楼下等了你四十分钟。”她有些怨怪的看着姜亚军，觉得这个人和去年见到的时候比也没多大长进，这种没出息的人怪不得要租房过日子：“我得上楼看一下，之前你不是说防盗门锁有问题吗，你们自己修了没？热水器冰箱没弄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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