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一缕魂
“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唐念念转头看着阿宁，看到她面上的犹疑：“你放心吧，只是谈谈而已，我不会把他抓走的。35xs”
阿宁看起来有些局促，她倒是相信长欢不会抓走沈因，但是如果跟他说了自己的心事，她就会觉得很尴尬。真难相信她这一生也有怕被人知道的心情。
可是也只能是这么犹豫片刻，她知道改变不了什么：“好吧，那你们不要说太久——也不要说太多。”她带着警告看了一眼唐念念，转身飘出了房间。
没有阿宁在，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唐念念不擅长和陌生人交谈，看来沈因也一样。
“我们总这么愣着也不是办法，”是唐念念先打破了沉默：“有些事我想问问你，话不多，说完了我们也好各忙各的。”
沈因点点头，看起来彬彬有礼，又很顺从：“好。”
“你应该知道这样做对阿宁是不好的，我是指颠倒了你的灵魂这件事。”唐念念望着他，面色平静。
沈因点点头：“我知道。”
“这件事总要给地府个说法，我知道下地狱挺可怕的，但是你和阿宁终究得有一个人去，所——”
唐念念话音未落，沈因就向她伸出双手，似乎下一秒唐念念就能掏出镣铐把他带走，他看着她，面色有点坚毅：“带我去，都是我的错。”
唐念念冷冷看他片刻，忽而笑了起来：“很好，我只是想试一试而已，想看看阿宁遇见的是不是一个值得的人。”她看着一脸懵逼的沈因，笑的更开心了，对于爱恶作剧的人来说，让人紧张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你该不会认为鬼差都是铁面无私的吧？拜托，什么年代了——好吧好吧，我们言归正传。”
她咳嗽了两声，端正了神色：“我是阿宁的朋友，我也认识沈眠。闪舞35xs你想怎么选择呢？在幻梦和现实之间？”
唐念念当然不会为难阿宁和沈因，她自己向来就是个喜欢违反规则的人，如果说自私，地府里她算是当仁不让的自私鬼，她无视律法救了肖凯的命，又一直在试图让自己成为一个普通人。
“我放不下阿眠，我也想和阿宁在一起。”沈因看起来有些黯然：“可这不是阿宁的错，她并不执着于跟我在一起，是我，这些都是我这么想的。”
唐念念微笑着摇摇头：“长相守是个考验，或许时间久了一点你就会发现还是轮回比较有趣，地府里的人都觉得人间好。”她这么说着，沈因点了点头。
“我不喜欢地府，没有时间变化，也没有好风景。”他不介意坦诚相告：“梦里有万千好光景，可是连触碰都触碰不到，真是很可惜。”
“所以可以看得出，你还是喜欢人间，即使它万般不好，却都在失去之后显得珍贵起来。”唐念念抱起手臂：“沈眠希望你好起来，她一直在为这个结果奔波操劳。”
沈因低下头，发出一声长叹：“有没有这种可能……有没有可能让阿宁成为一个有实体的人呢？”
唐念念冷淡的望着他：“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能两全。”
沈因微微合眸，点了点头：“我明白。”
“请你原谅我多管闲事，我想说的是，”唐念念微微蹙眉，说出这些话让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因为阿宁原本就是快乐无忧的，以后也该如此。”
沈因抬头望着她，眼前这个姑娘让他觉得很有紧张感，她似乎什么都能看得明白。
沉默片刻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
“你没有明白，”唐念念短促的一笑，她转身想要飘出病房，却又停下来，她回头望着他，浅谈一声，开口道：“可能有些话今生今世只有那么一次机会开口，不说就错过了，有些纯粹的东西，这一生啊，也只能遇上这么一次，你要珍惜。35xs”
她说完这句话，没等沈因回答就离开了，飘了不远，碰到了在那里等待的阿宁，她显得有点焦虑，看见唐念念过来，她松了一口气：“怎么样长欢，你跟他说什么了？”
“就随便聊聊，”唐念念跟她摆摆手：“你快带他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呢，记得打这儿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了，多个人想办法总是好的。”
阿宁显得有点遗憾：“可是……这是没办法的事啊。”
唐念念做了个拍她肩膀的动作，虽然她们彼此都没有感知：“你们都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我建议有时候也想想自己，因为那样问题会简单一点。未必正确，可是有效。”
“唉……”阿宁很罕见的叹了一口气：“我试试看。”
唐念念对她露出笑容：“有事联系，我走了。”
唐念念来找高越的时候是个下午，小院的门依旧半掩着，证明他在家。
“真意外你竟然没有去打麻将。”唐念念提了一袋荔枝：“沈眠呢？”
高越在低头擦拭他的茶台，头也不抬：“去跟医生商量她哥哥手术的事了，晚上会过来吃饭。”
唐念念闻言莞尔一笑，看来他们想出的还不错：“这样不是很好吗。”
高越从鼻翼里发出一声轻哼：“有什么好不好的。”
“就别得便宜卖乖了，好好生活吧。”唐念念把荔枝放在桌子上，在蒲团上坐下：“都说清楚了吧。”
“嗯。”
“怎么说的能告诉我吗？告诉我结果就行。”唐念念看他有点敷衍的那副样子，可以想见他是不好意思。
“就……还那样，和以前一样。”
“以前？”
高越瞪了她一眼：“多管闲事儿多吃屁。”
唐念念闻言笑了：“我懂了，这样就好。”她说罢又从蒲团上站起来：“行了，这边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走了。”
高越抬头：“这就走了？”
“怎么，还要蹭了饭再走？”唐念念啧了一声：“没时间，我要跟肖凯去吃呷哺呷哺。”
“呷你个头，你等等，”高越没好气的放下他手里的活计，撑着桌子站起来。
他这么说必然是有事了，唐念念原地站定，等待他的指示。
高越转身进了佛堂旁边的小屋，那是他画符的地方，小小一间，破破烂烂，唐念念通常是不会跟过去的，说白了，那算是一个隐秘之地，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空间。
等了片刻高越就出来了，他走向唐念念，手里多了个一指多长，用符咒和红线捆得严严实实的小罐子，他绕到小桌后面，从陈旧的柜子里头拿出一块红布，珍而重之的包好，交到了唐念念手里：“这个，从今往后由你来替我保管。”
唐念念心一沉：“这是骨哨？”
高越白了她一眼：“就算我再死十几次，我也永远不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交给你的。”
唐念念把它捧在手里：“那这是什么？”
高越望着她，面上有深切的托付：“这里面是阿眠的一缕魂，如果今生过不去了，长欢，恳请你带她到玲珑福地重聚，即使需要很多年，可是或许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我们终究也可以有生生世世。”
唐念念望着他，她眨了眨眼，掩饰住了面上的哀悯，然后她将瓶子握住，轻轻点了点头：“放在我这里会很安全，你放心。”
高越也点点头，生平第一次，他对她说了一句：“多谢。”
“不止是这件事，长欢，”眼看唐念念要开口阻止他这句谢谢，高越抢过了话头：“我指的是一切，谢谢你让我和阿眠重逢，我不信神佛天意，却感谢时间没有让我失去你这个朋友。”
唐念念对他露出微笑：“我也一样。”
从高越那里出来之后唐念念先回了家，她把那个瓶子放在了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保管之后，出门去赴肖凯的约，也有点意外，她接到了沈眠的电话。
“我从哥哥那里出来了，和医生商量好了，后天手术，我刚才在医院碰到了小樱，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一声。”打电话的时候沈眠应该也是走在路上，彼时已经黄昏日暮，周围的喧闹无疑给她原本清冷的语调增添了一丝烟火气：“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很难说她说的‘我们’是指她和沈因、还是她和高越。
“不用谢，都是自己人。”唐念念笑一笑，迎着周围的热闹：“相信我，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沈眠也露出微笑：“我知道。”
吃了小火锅出来的一路，唐念念和肖凯手牵着手在街上逛悠，很偶然的机会肖凯抬起头：“今天的星星真好看。”
唐念念也循目望去，夜色真好，不知道在沈眠和高越眼里，这个夜空和百年以前是否一样，可是她确定，他们抬头看星星的时候，一定会因为在一起而高兴。
可能是刚才喝了点啤酒，唐念念觉得胳膊有些痒，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她忍住不要伸手去抓，免得破坏了这一刻的浪漫。
“星星都没你好看。”她望着肖凯的侧脸，踮起脚亲了他一口。
肖凯嘿嘿嘿的笑：“剧本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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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也只能是这么犹豫片刻，她知道改变不了什么：“好吧，那你们不要说太久——也不要说太多。”她带着警告看了一眼唐念念，转身飘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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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不下阿眠，我也想和阿宁在一起。”沈因看起来有些黯然：“可这不是阿宁的错，她并不执着于跟我在一起，是我，这些都是我这么想的。”
唐念念微笑着摇摇头：“长相守是个考验，或许时间久了一点你就会发现还是轮回比较有趣，地府里的人都觉得人间好。”她这么说着，沈因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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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可以看得出，你还是喜欢人间，即使它万般不好，却都在失去之后显得珍贵起来。”唐念念抱起手臂：“沈眠希望你好起来，她一直在为这个结果奔波操劳。”
沈因低下头，发出一声长叹：“有没有这种可能……有没有可能让阿宁成为一个有实体的人呢？”
唐念念冷淡的望着他：“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能两全。”
沈因微微合眸，点了点头：“我明白。”
“请你原谅我多管闲事，我想说的是，”唐念念微微蹙眉，说出这些话让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因为阿宁原本就是快乐无忧的，以后也该如此。”
沈因抬头望着她，眼前这个姑娘让他觉得很有紧张感，她似乎什么都能看得明白。
沉默片刻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
“你没有明白，”唐念念短促的一笑，她转身想要飘出病房，却又停下来，她回头望着他，浅谈一声，开口道：“可能有些话今生今世只有那么一次机会开口，不说就错过了，有些纯粹的东西，这一生啊，也只能遇上这么一次，你要珍惜。35xs”
她说完这句话，没等沈因回答就离开了，飘了不远，碰到了在那里等待的阿宁，她显得有点焦虑，看见唐念念过来，她松了一口气：“怎么样长欢，你跟他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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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显得有点遗憾：“可是……这是没办法的事啊。”
唐念念做了个拍她肩膀的动作，虽然她们彼此都没有感知：“你们都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我建议有时候也想想自己，因为那样问题会简单一点。未必正确，可是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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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念对她露出笑容：“有事联系，我走了。”
唐念念来找高越的时候是个下午，小院的门依旧半掩着，证明他在家。
“真意外你竟然没有去打麻将。”唐念念提了一袋荔枝：“沈眠呢？”
高越在低头擦拭他的茶台，头也不抬：“去跟医生商量她哥哥手术的事了，晚上会过来吃饭。”
唐念念闻言莞尔一笑，看来他们想出的还不错：“这样不是很好吗。”
高越从鼻翼里发出一声轻哼：“有什么好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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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要蹭了饭再走？”唐念念啧了一声：“没时间，我要跟肖凯去吃呷哺呷哺。”
“呷你个头，你等等，”高越没好气的放下他手里的活计，撑着桌子站起来。
他这么说必然是有事了，唐念念原地站定，等待他的指示。
高越转身进了佛堂旁边的小屋，那是他画符的地方，小小一间，破破烂烂，唐念念通常是不会跟过去的，说白了，那算是一个隐秘之地，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空间。
等了片刻高越就出来了，他走向唐念念，手里多了个一指多长，用符咒和红线捆得严严实实的小罐子，他绕到小桌后面，从陈旧的柜子里头拿出一块红布，珍而重之的包好，交到了唐念念手里：“这个，从今往后由你来替我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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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越望着她，面上有深切的托付：“这里面是阿眠的一缕魂，如果今生过不去了，长欢，恳请你带她到玲珑福地重聚，即使需要很多年，可是或许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我们终究也可以有生生世世。”
唐念念望着他，她眨了眨眼，掩饰住了面上的哀悯，然后她将瓶子握住，轻轻点了点头：“放在我这里会很安全，你放心。”
高越也点点头，生平第一次，他对她说了一句：“多谢。”
“不止是这件事，长欢，”眼看唐念念要开口阻止他这句谢谢，高越抢过了话头：“我指的是一切，谢谢你让我和阿眠重逢，我不信神佛天意，却感谢时间没有让我失去你这个朋友。”
唐念念对他露出微笑：“我也一样。”
从高越那里出来之后唐念念先回了家，她把那个瓶子放在了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保管之后，出门去赴肖凯的约，也有点意外，她接到了沈眠的电话。
“我从哥哥那里出来了，和医生商量好了，后天手术，我刚才在医院碰到了小樱，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一声。”打电话的时候沈眠应该也是走在路上，彼时已经黄昏日暮，周围的喧闹无疑给她原本清冷的语调增添了一丝烟火气：“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很难说她说的‘我们’是指她和沈因、还是她和高越。
“不用谢，都是自己人。”唐念念笑一笑，迎着周围的热闹：“相信我，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沈眠也露出微笑：“我知道。”
吃了小火锅出来的一路，唐念念和肖凯手牵着手在街上逛悠，很偶然的机会肖凯抬起头：“今天的星星真好看。”
唐念念也循目望去，夜色真好，不知道在沈眠和高越眼里，这个夜空和百年以前是否一样，可是她确定，他们抬头看星星的时候，一定会因为在一起而高兴。
可能是刚才喝了点啤酒，唐念念觉得胳膊有些痒，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她忍住不要伸手去抓，免得破坏了这一刻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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