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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宿敌还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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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词!”肖凯因着着急,神色有些愠恼:“我们不会害你,你先跟我们回去!”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白小樱也有些急迫:“如果这次救不了你你就算醒来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你真的放心让你父母老无所依?”

  “我——”许是提及父母,小词眼中涌出泪光:“可是如果只要再晚几天,小明他就会好的。35xs”

  “那你没有有想过,”唐念念侧着脑袋,眼中怒意泠然:“这个‘如果’是假的,那只是一个缓兵之计,只是为了拖到你再也醒不过来的时候。她喜欢有遗憾和很多感情的灵魂,你对她来说就像一块腌肉一样,她只是在等风干的时间。”

  她话音甫落,整个地表突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他们惊恐的望向唐念念,却听她仰头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你就生气了?那你就出来见一见我吧。”

  炕上的战士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很显然,他并不是被方才的震动影响,而是夜间偶然的清醒。小词很快从震惊中平静下来,问他:“你要什么?要喝水吗?”

  她端起桌子上残破的瓷碗,扶起小明的身子,喂他喝了半碗水。闪舞35xs而后小词让他躺下,将他的被角掖好,有些担忧的看着残破的窗户,开口时声音温柔:“夜里有风,小心别着凉了。”

  小明默默点了点头,因着负伤眼睛被纱布包裹,看不见她的样子:“谢谢你。”他因着伤势轻轻哼了几声,小词立刻说:“你疼吗?外面还有止疼针。”

  他想摇头,却因着伤重动弹不得,只得笑一笑:“不用了,不怎么疼,留给…其他的战士。”

  小词扯着他的手,低头抹了抹眼泪。

  “我以前,也梦见过你。”小明开口说这句话时有些不好意思,他咧开嘴笑着,满脸血污,牙齿却很白:“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声音一样,感觉也一样。”

  小词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望着他说:“我信的。”

  小明闻言似是很欣慰,旋即轻声叹了一口气。白小樱和唐念念对望了一眼,肖凯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小明,你跟我走吧。”小词突然说,她轻轻抚上他的眉眼,就像他梦中那样细腻温柔:“我的那个时代没有战争,家家户户都住在高楼里,那里有酒有肉,抬起头就可以看见满天繁星。35xs”她说着,却像知道答案似的哽咽出声:“那是一个好时代。”

  “你…跟我讲过的。”小明笑意灿烂:“我也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我的答案。”

  “可是如果——”小词攥住他的手:“如果你知道是会走向胜利的,你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受苦。这里并不缺你一个,你可以——”

  小明的眼睛看不见,可是笑意从容且灿烂:“我能遇见你已经很好了,虽然等我醒来就看不到你,可是你给了我很多信念,我会努力活下来,看到……胜利的那一天。我的战士还需要我,你的家人也需要你,你不属于这里对吗?”

  他说完这话,面上挂着笑意侧耳倾听着,小词默默流着泪:“可是我走了以后就看不到你了,我以后再也不能来,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是不是能活下去。”

  “我记得你说过,首都北京有天安门广场,有人民英雄纪念碑,有红领巾、升旗仪式……那些都是对我们的纪念。我还很想住进高楼,去看看你说的客机和铁路,还有电脑手机……那个时代真好啊,好到我觉得不可思议。”他微笑着,轻轻握住小词的手:“如果那个时代里有那么一小部分,是用我和战友们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觉得很荣幸。也算是……守护了你吧,你要回去,要好好珍惜。”

  小词哽咽难言,肖凯催促:“快走吧,没时间了。”说着走过去拽住她的手。

  小词泪流满面的望着小明,小明似乎感知到什么,对她说:“谢谢你,给了我一场这么好的梦。”

  小词泣不成声的望着他:“你要活下去……不管以后你遇见谁,都要好好活下去。”

  蒙着眼睛的战士对她绽开笑容:“不管以后遇见谁,我都不会忘了你。”

  唐念念伸手划出一道虚影,光影渐渐扩大,竟逐渐变为一道门一样的迷雾。她看着白小樱、肖凯和小词相继消失在那道门里之后,而后猛然出手束住那道门,回过身望着身后越来越剧烈的震颤,冷笑道:“我坏了你的好事,你不打算出来跟我较量一下吗?”

  眼前的景象渐渐像破败的墙面一样分崩离析,窑洞在坍塌,却并不能伤到唐念念,她眼看着窑洞坍塌殆尽,但是外面却并不是他们来时的夜色和田垄。

  取而代之的,是她业已远去却再熟悉不过的记忆。

  太阳很好,照着她面前的几幢建筑,这里的建筑大都高大空旷,房檐上挂了许多麻绳和兽骨,走路的石阶石台也是不拘一格的厚重。

  她曾在这里度过自己最好的人生,生而为人的时候、她有朋友,有亲人,对未来充满期待,认为能爱她所爱的时候……

  鬼差不会做梦,可是如果能够,她愿意无数次梦回这里,如果能够。

  这里是雪泽谷,她的故乡。

  “你出来!”唐念念愤怒的一挥长袖,看着空无一人的周围。

  只听虚空之中传来笑声,像铃声一样清脆,仿佛远在天涯,又仿佛近在耳畔。

  “嘻嘻。”

  “是你吗!”念念向前走了两步。警觉地四下观察,她厉声喊:“出来见我!”

  “好久不见了,蔺、长、欢。”那个声音吐出几个字,仿佛在说一场与她无关的玩笑,她的声音清脆慵懒,还有一丝不自然的麻木:“只是,试一试,你有没有长进。这次,就放过他们。”

  念念觉得头皮发麻,她犹自不信,语气渐高,颇有些歇斯底里:“子期,我们怎么会是敌人!”

  “嘻嘻,”那个声音笑着,脆生生道:“此一时、彼一时了。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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