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江若涵挂了电话，怔怔看着桌上的假税票，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她今天‘栽脏’了，她就永远有把柄捏在秦博云手里，她还有脱身之日吗？是她太激进没有考虑周全！
现在已经由不得她了，秦博云已经安排好一切，她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江若涵不自觉高度戒备的声音。
“江助理，财务部来人找您。”小秘书恭敬回报。
江若涵赶紧就将假税票夹进那一摞财务报表，起身开门。
“什么事？”镇定自若。
小秘书侧身让开，财务部的人上前，“江助理，不知那些报表您看过有问题吗，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要收回存档。”
江若涵微蹙眉，“我还没有看完，大体上是没有问题的，这样吧，你先回去，下班之前我让秘书送过去。”
“那好，谢谢江助理。”
江若涵这一下午都很烦躁，这种手段终归是不光明的，但是，她不走偏门，怕是再花上个十年也不可以斗垮韩进，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一下午韩进都没有出现，正好，方便她操作。
五点二十五，临下班前五分钟，江若涵把财务报表送去给财务部，她亲自去的，没有马上走，听着财务部的人把报表锁进柜子说明天再整理才安心离开。
车上，给秦博云打了个电话。
“东西放好了，你最好抓住时机，那张假的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
“放心！”
不想跟他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司机问她要去哪里，她一时竟答不上来，让司机先环城绕几圈。
车窗外琳琅满目的橱窗，很多新奇的玩意，她似乎从来没有像这样安安静静的欣赏这座城市，夕阳的霞光洒落在平静的护城河面上，闪耀着灿烂的光辉，微风拂过，河面泛起了层层涟漪向四周扩张，一波接一波，她看得有点儿出神。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唯一的这一次环城观赏成了她对这座城市最后的记忆。
天空像打翻了墨汁似的，黑暗笼照。
司机从内视镜看她，看了又看，这都绕城几圈了，天都黑了，却不敢开口。
江若涵从车窗外收回目光，“回去吧。”
“是。”司机麻溜的调转车头。
快到江家的时候，她让司机停了车，她想下车走走，司机照做。
江若涵将自己掩藏在黑暗中，家就在眼前，却突然不想回去。或者说，她不想每天一回到家，妈妈就问她计划怎么样，进行到哪一步了，她真的好累。
悠长的叹了口气，快结束了，一切都快结束了。她想，她会像菁菁那样去环游世界，不想待在这座城市，至少现在非常不想。
刚进院门，很意外的，妈妈在门口等她，看样子是等了很久了。
“妈？”她喊了声。
江妈妈迎上她，这么多日子里第一次亲昵的握着她的手，“怎么这么晚回来，打你电话都不接。”
江若涵强迫自己笑出来，“手机……没电了。”
“快进屋，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
江若涵一点也笑不出来，却强迫自己要笑，“我，先回房间洗个澡，洗完澡下来吃。”
“也好，那你去吧。”
“嗯。”江若涵上楼，她很清楚，妈妈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想必秦博云都告诉她了吧。
苏梅看着她上楼，盛了一碗麻油鸡汤，“夫人，我听江小姐说这两天胃不好，我先给她送碗鸡汤上去，这要趁热喝才好。”
江妈妈点头，“你真有心。”
苏梅端着汤上去，她就想弄清楚江若涵到底怀没怀孕。如果是怀孕，对气味浓重的东西一定会有反应的，只是每个人的轻重程度不一样。
“江小姐！”她门都没敲直接推开而入。
江若涵转身，刚要开口，浓重的油汤味直往鼻子里钻，胃里瞬时翻腾起来，捂着嘴跑进浴室趴在那儿干呕。
苏梅眉心深皱，看她的样子，八成是真怀上了，她自己估计都还不知道。
江若涵直起身子，漱了清水，“汤拿走，以后不要弄这么油腻的东西！”
苏梅回神，“哦，好，我马上端走。”
江若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这是怎么了？这反应分明是……。”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去翻日历查自己的生理周期。
她睁大眼睛，居然迟了二十多天，虽然她一向有不调，迟来也是常有的，但是从来没有这次反应这么大！
什么都不想，拿了包就下楼，她要去药店买样东西。
刚下楼被江妈妈拦住，“这么晚去哪儿，饭菜都要冷了。”
“我，我胃不舒服，去药店一趟，很快回。”
“胃不舒服啊，我那儿有药，来，我拿给你，这么晚了就不要出去了！”江妈妈拉着不准她走。
苏梅拿来药，“吃完饭再吃药吧，菜都上齐了。”
“对对，来，趁热吃。”江妈妈拉江若涵到餐桌边坐下，看样子今晚是没法出去了。
江若涵这顿晚饭吃得心事重重，心里有很多疑惑，她这段时间前后进了两次医院，如果怀孕，医生怎么会验不出来？还是，医生根本就是有意瞒她的！她越想心越慌，手抚着小腹，很认真的回想，确实是有吃过避孕药，但是她胃一直不好，特别对药物很敏感，吃进去的药十次有九次会吐出来，那次，吃完药之后，她吐过一次，然后爸爸出事……她就忘了避孕药这件事！
她变得坐立不安起来，不能放任自己这样胡思乱想。进去浴室，花洒开到最大，从头淋下来，她要好好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明天一早就去医院，所有的问题都解开了，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想，不要想，自我催眠有时候还是有点用。
第二天，她趁着妈妈还没起就出门。
药店洗手间。
江若涵拇指紧紧按住验孕棒的观察窗，突然不敢看。
深呼吸，一点一点移开手指，看到第一条对照紫红色线条，继续下移，红色检测线清晰非常。
她如遭五雷轰顶，验孕棒无力从手中滑落，脚下踉跄着几乎站不稳。扶着墙壁站稳，匆匆往外走，她要去医院验血，验血是最准确的，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
拦了出租车，去全城最大最权威的医院。
尖锐的针尖刺进她血管的时候，她紧张得几乎感觉不到刺痛。
“放松，放松，很快就好。”护士温声劝慰。
等待结果的时间，度秒如年，本就没什么血色脸愈发苍白，搁在腿上的手，十指掐紧，好似只有疼痛才能让她保持冷静，才能让她坚持等着。
“江若涵！”医生在窗口喊她的名字，“化验报告出来了！”
她猛起身，小腹隐隐一阵痛，她很自然的用手捂住小腹，心跳很快，小心呼着气，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过去。
医生将报告递到她面前，她半天不接，不敢看。
“你是江若涵吗？”医生奇怪地看着她。
“是……。”她抬手接过。
阳性！她踉跄了一步，才发觉自己额前已布满密密薄汗，不知是哪里抚过的风，脊背阵阵发凉。
她站不稳，扶着长排椅坐下，手里捏皱了化验单。
她怀孕了！怀了韩进的孩子！指尖深深嵌进掌心肉里，疼一点一点，藉由掌心，通往心上某个脆弱的角落。她恐慌，因为她怕自己会舍不得打掉，这也是她的孩子！
她要面对人生最残忍的选择，留或不留，她都会对不起这个孩子！
眼眶酸胀得厉害，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很难受。
恍惚中，感觉食指被一个软软嫩嫩的小手拉着。
“哈……呓……咯咯……。”跚跚学步的小宝宝圆圆溜溜眼睛望着她咯咯的笑，小手还软软拉着她的手，好似在邀请她跟他玩耍，小脚一踩，鞋子发出小鸭叫声，孩子又笑了，拽着她的手，踩得更欢。
江若涵蓄聚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停不下了。
刚刚还咯咯笑的孩子，看见她哭了，小嘴瘪起来，哇——地一声大哭出声，孩子妈妈赶紧过来。
江若涵胡乱擦着眼泪，说了声‘对不起’，急急逃开。
手里紧紧攥着化验报告，径直去主诊医生那里。
“请坐！”主诊医生约摸四十岁。
江若涵在她对面坐下。
医生看了下她的检查报告，抬头，“诊断结果是怀孕，这个孩子应该是要的吧！”
江若涵手抚着小腹，一时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医生促眉头，“你的情况是不能选择流产的，除非你这辈子都不想当母亲！”医生说得很重，因为她的情况确实不能流产。
江若涵惊恐睁大眼睛，“有……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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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由不得她了，秦博云已经安排好一切，她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江若涵不自觉高度戒备的声音。
“江助理，财务部来人找您。”小秘书恭敬回报。
江若涵赶紧就将假税票夹进那一摞财务报表，起身开门。
“什么事？”镇定自若。
小秘书侧身让开，财务部的人上前，“江助理，不知那些报表您看过有问题吗，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要收回存档。”
江若涵微蹙眉，“我还没有看完，大体上是没有问题的，这样吧，你先回去，下班之前我让秘书送过去。”
“那好，谢谢江助理。”
江若涵这一下午都很烦躁，这种手段终归是不光明的，但是，她不走偏门，怕是再花上个十年也不可以斗垮韩进，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一下午韩进都没有出现，正好，方便她操作。
五点二十五，临下班前五分钟，江若涵把财务报表送去给财务部，她亲自去的，没有马上走，听着财务部的人把报表锁进柜子说明天再整理才安心离开。
车上，给秦博云打了个电话。
“东西放好了，你最好抓住时机，那张假的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
“放心！”
不想跟他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关机。
司机问她要去哪里，她一时竟答不上来，让司机先环城绕几圈。
车窗外琳琅满目的橱窗，很多新奇的玩意，她似乎从来没有像这样安安静静的欣赏这座城市，夕阳的霞光洒落在平静的护城河面上，闪耀着灿烂的光辉，微风拂过，河面泛起了层层涟漪向四周扩张，一波接一波，她看得有点儿出神。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唯一的这一次环城观赏成了她对这座城市最后的记忆。
天空像打翻了墨汁似的，黑暗笼照。
司机从内视镜看她，看了又看，这都绕城几圈了，天都黑了，却不敢开口。
江若涵从车窗外收回目光，“回去吧。”
“是。”司机麻溜的调转车头。
快到江家的时候，她让司机停了车，她想下车走走，司机照做。
江若涵将自己掩藏在黑暗中，家就在眼前，却突然不想回去。或者说，她不想每天一回到家，妈妈就问她计划怎么样，进行到哪一步了，她真的好累。
悠长的叹了口气，快结束了，一切都快结束了。她想，她会像菁菁那样去环游世界，不想待在这座城市，至少现在非常不想。
刚进院门，很意外的，妈妈在门口等她，看样子是等了很久了。
“妈？”她喊了声。
江妈妈迎上她，这么多日子里第一次亲昵的握着她的手，“怎么这么晚回来，打你电话都不接。”
江若涵强迫自己笑出来，“手机……没电了。”
“快进屋，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
江若涵一点也笑不出来，却强迫自己要笑，“我，先回房间洗个澡，洗完澡下来吃。”
“也好，那你去吧。”
“嗯。”江若涵上楼，她很清楚，妈妈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想必秦博云都告诉她了吧。
苏梅看着她上楼，盛了一碗麻油鸡汤，“夫人，我听江小姐说这两天胃不好，我先给她送碗鸡汤上去，这要趁热喝才好。”
江妈妈点头，“你真有心。”
苏梅端着汤上去，她就想弄清楚江若涵到底怀没怀孕。如果是怀孕，对气味浓重的东西一定会有反应的，只是每个人的轻重程度不一样。
“江小姐！”她门都没敲直接推开而入。
江若涵转身，刚要开口，浓重的油汤味直往鼻子里钻，胃里瞬时翻腾起来，捂着嘴跑进浴室趴在那儿干呕。
苏梅眉心深皱，看她的样子，八成是真怀上了，她自己估计都还不知道。
江若涵直起身子，漱了清水，“汤拿走，以后不要弄这么油腻的东西！”
苏梅回神，“哦，好，我马上端走。”
江若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这是怎么了？这反应分明是……。”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去翻日历查自己的生理周期。
她睁大眼睛，居然迟了二十多天，虽然她一向有不调，迟来也是常有的，但是从来没有这次反应这么大！
什么都不想，拿了包就下楼，她要去药店买样东西。
刚下楼被江妈妈拦住，“这么晚去哪儿，饭菜都要冷了。”
“我，我胃不舒服，去药店一趟，很快回。”
“胃不舒服啊，我那儿有药，来，我拿给你，这么晚了就不要出去了！”江妈妈拉着不准她走。
苏梅拿来药，“吃完饭再吃药吧，菜都上齐了。”
“对对，来，趁热吃。”江妈妈拉江若涵到餐桌边坐下，看样子今晚是没法出去了。
江若涵这顿晚饭吃得心事重重，心里有很多疑惑，她这段时间前后进了两次医院，如果怀孕，医生怎么会验不出来？还是，医生根本就是有意瞒她的！她越想心越慌，手抚着小腹，很认真的回想，确实是有吃过避孕药，但是她胃一直不好，特别对药物很敏感，吃进去的药十次有九次会吐出来，那次，吃完药之后，她吐过一次，然后爸爸出事……她就忘了避孕药这件事！
她变得坐立不安起来，不能放任自己这样胡思乱想。进去浴室，花洒开到最大，从头淋下来，她要好好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明天一早就去医院，所有的问题都解开了，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想，不要想，自我催眠有时候还是有点用。
第二天，她趁着妈妈还没起就出门。
药店洗手间。
江若涵拇指紧紧按住验孕棒的观察窗，突然不敢看。
深呼吸，一点一点移开手指，看到第一条对照紫红色线条，继续下移，红色检测线清晰非常。
她如遭五雷轰顶，验孕棒无力从手中滑落，脚下踉跄着几乎站不稳。扶着墙壁站稳，匆匆往外走，她要去医院验血，验血是最准确的，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
拦了出租车，去全城最大最权威的医院。
尖锐的针尖刺进她血管的时候，她紧张得几乎感觉不到刺痛。
“放松，放松，很快就好。”护士温声劝慰。
等待结果的时间，度秒如年，本就没什么血色脸愈发苍白，搁在腿上的手，十指掐紧，好似只有疼痛才能让她保持冷静，才能让她坚持等着。
“江若涵！”医生在窗口喊她的名字，“化验报告出来了！”
她猛起身，小腹隐隐一阵痛，她很自然的用手捂住小腹，心跳很快，小心呼着气，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过去。
医生将报告递到她面前，她半天不接，不敢看。
“你是江若涵吗？”医生奇怪地看着她。
“是……。”她抬手接过。
阳性！她踉跄了一步，才发觉自己额前已布满密密薄汗，不知是哪里抚过的风，脊背阵阵发凉。
她站不稳，扶着长排椅坐下，手里捏皱了化验单。
她怀孕了！怀了韩进的孩子！指尖深深嵌进掌心肉里，疼一点一点，藉由掌心，通往心上某个脆弱的角落。她恐慌，因为她怕自己会舍不得打掉，这也是她的孩子！
她要面对人生最残忍的选择，留或不留，她都会对不起这个孩子！
眼眶酸胀得厉害，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很难受。
恍惚中，感觉食指被一个软软嫩嫩的小手拉着。
“哈……呓……咯咯……。”跚跚学步的小宝宝圆圆溜溜眼睛望着她咯咯的笑，小手还软软拉着她的手，好似在邀请她跟他玩耍，小脚一踩，鞋子发出小鸭叫声，孩子又笑了，拽着她的手，踩得更欢。
江若涵蓄聚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停不下了。
刚刚还咯咯笑的孩子，看见她哭了，小嘴瘪起来，哇——地一声大哭出声，孩子妈妈赶紧过来。
江若涵胡乱擦着眼泪，说了声‘对不起’，急急逃开。
手里紧紧攥着化验报告，径直去主诊医生那里。
“请坐！”主诊医生约摸四十岁。
江若涵在她对面坐下。
医生看了下她的检查报告，抬头，“诊断结果是怀孕，这个孩子应该是要的吧！”
江若涵手抚着小腹，一时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医生促眉头，“你的情况是不能选择流产的，除非你这辈子都不想当母亲！”医生说得很重，因为她的情况确实不能流产。
江若涵惊恐睁大眼睛，“有……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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